五十八、悲观

  知道三日后曹军要奇袭濮阳的当晚，何珅这样要求自己。

    这三日，曹军上下配发的粮食比平时多了二分之一，尤其是亲卫军的伙食最是丰富，一天三餐都有肉脯。

    何珅跟所有亲卫军的军士都有一样的觉悟，吃饱之后，就要上战场了，跟你打猎要把猎狗喂饱是一个概念。

    第三日的早上，曹军军营里突然出现了大量的民夫，他们在用石头搭建简单的火灶，在挪移军中的帐篷，在搬运木材加固营寨外围的栏栅，这些都是掩人耳目的手段。

    在乱哄哄的军营中，曹军悄然完成了集结，在靠外的几个营寨里整装待发。

    夏侯渊、夏侯惇和曹操的三军在最外的营帐里，乐进、曹仁的军队略微靠后。

    何珅所在的位置跟曹操不是一个帐篷，而是在曹操边上的帐篷，经过跟吕布军队那一场面对面的打斗之后，曹操认可了何珅的武艺，把保护曹昂的任务交给了他，这样一来，就变成了典韦跟着曹操，何珅跟着曹昂的局面。

    这曾经是曹仁整个左军的军侯都无比羡慕的位置。

    此时何珅的腰间挂着一个小布兜，里面装着草，其实所有人都如此。除此之外，何珅布兜里还有四块粗不了和一根筷子一样，两端有神祗的玩意。

    等到天色慢慢黑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把事先带着的草含在了嘴里，何珅也照做了，然后用四块不了裹住了自己马匹的四蹄，再用那筷子一样的玩意塞到了马嘴里，在用绳子固定在马的脖子上。

    最后再把布兜拆开，盖在了自己身上的明光铠上。

    做好这一些之后，曹军悄然离开了营地，军队没有主帅大纛，没有牙旗，所有穿着明光铠的将领身上都裹着一块布，生怕反射出月光。

    人人衔草、偃旗裹甲、束马衔枚。这是冷兵器时代夜袭的经典套路。

    二十里地的距离很短，这算成何珅熟悉的单位也就是八千米而已。一个缺乏锻炼的正常人要走完八千米也只需要一个小时左右，如果是何珅自己走，恐怕半个小时多一点也就完事了，只不过现在却是几万人在走，自然要慢一点。

    一个时辰之后，曹军才悄然靠近了濮阳城的南门。

    何珅下了马，把草丛嘴里取出来对曹昂说道：“这夜战除了击鼓进军就是鸣金收兵，没有旗号，没有大纛，所以还请大公子紧跟在我身边，只要听到鸣金之声，我们就立刻撤走。”

    曹昂也把嘴里的草取出来，愕然说道：“为何永曾兄一定觉得会听到鸣金之声？或许是吕布他们鸣金呢？”

    何珅苦笑，他知道没开打就看衰自己的军队很不好，可是事实往往令人很悲观。

    更加悲观的事情是，他不能告诉曹昂自己已经断定这次夜袭会失败，因为那是吕布的陷阱，因为如果他说出来，曹昂一定会问：为什么你不告诉我？让我去告诉我父亲？

    这傻孩子肯定不知道，他老子那么聪明，平时你是什么货色他能不知道吗？突然条理清晰地道破吕布的阴谋曹操难道不知道是有人指点吗？历史上那些指点曹植夺位的人物可每一个有好下场的，何珅不敢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