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不见了踪影,天空中,是那厚重的黑色,漆黑的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趴在窗边,一双手紧紧抓着窗棂,指节之间,正发出咯咯的声音,一双原本清澈青春的双目中,此刻盈满了恐惧,那恐惧过于极盛,以致我那原本用大宝看护的颇为顺滑的脸早已超越了一般人体的极限,扭曲地几乎要将鼻子挤到了嘴里。
天空的黑色被恶狠狠地撕开,破败的洞口中,道道蓝色的强光蛮横无理地钻了进来,直直扑向天空下的大地。
红色,鲜艳的红色,刺目的红色从很远的地方一团团滚过来,冲天的火焰燃烧了整个云层的黑色,将天扯落,将地踏平,将满目的红色滚烫在天与地之间。
在那团炙热的红色即将吞噬我之时,我竟然笑了,是的,在生命终结的时候,我笑了。
虽然对这世界总有些留恋,但是能够与全世界的人民同年同月同日死,也不枉活这二十年光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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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你怎么了,笑什么!”
耳畔,传来那听了二十年的声音,那声音具有无比的穿透力,以至于能够在一秒之中将我那宏大的思绪撕得粉身碎骨。
恍惚地摇摇头,我收敛了自己那已经奔放冲出地球之外的思绪,随后侧脸朝着身边的老娘甩了个标准的微笑。
老娘正抬头看着什么,眼眶中依稀有些泪水翻滚。
我莫名,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娘的头顶上,有五个字。
杭州S学院。
怪了哉了,我发誓,以我这高考离满分只差三分的语文素养,这五个字中绝对没有蕴藏什么让人能够为之落泪的字眼。
“飞啊,你要离开我们,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了,妈好舍不得。”娘看着我,满眼的不舍,那原本翻滚在眼眶中的泪水开始有冲出家园的冲动。
“咦,我们学院的师哥师姐们在哪里?”我努力忽视掉娘要上来拥抱我的那份渴望,脚步不着痕迹地横了横,随后扯了我那个笨重的蓝格子行李箱急步跨进了S学院的大门。
1999年,法国预言家诺查丹玛斯预言的世界末日,在嗤鼻了那些地球毁灭,外星人入侵之类的黑暗恐惧和可笑桥段之后,我非常阳光健康和青春地进入了我的大学生活。
师哥师姐们很给力,我和老爸老妈刚在学校大门处站定,便有穿着校服的满面微笑的师姐匆匆跑来。
“同学,你哪个系的?”
我扫了眼身边热情如太阳的师姐,没有说话,目光却贪婪地扫向不远处如同集市般的报道处。
报到处,各个学院都扯了自己的旗子如同赶集般在那边吆喝着。
“金融系的,金融系的,在这里,在这里---”
“国际贸易,国际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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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不才,虽然高考的成绩只能说一般般,苟延残喘在本科线上,但是俗话说,上帝关了一扇门,自然会为你开一扇窗的,虽然说我的视力绝佳是不是应当属于那扇窗子,但是好歹在那些四眼书生群中,绝对是一个可以用来炫耀的资本。
依靠我那目光如炬洞察人心的双眼,我很快地便找到了淹没在一堆吆喝声中的信息与电子工程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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