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扬长而去(原文此处无“而去”二字,惭愧自觉打上此二字较顺。
眼睁睁看着对方将所有的铁箱抬走,老头儿的心都碎了,待其全部撤走了,他便气哼哼的进了正屋,一**坐在椅子上,竟然气得哭起来,一边抹泪一边道:“什么狗屁才子,就是个青皮无赖嘛,哪有这样不讲道理的……”
莺莺燕燕们赶紧过来安慰道:“公子,公子,别哭了,咱们写信给大都督,让浙江锦衣卫收拾他。”
“收拾什么收拾?”
老头带着哭腔道:“没看我诈唬不了他么?人家根本不担心我叔会怪他。”
“那您还去招惹他。”
女伴心疼的给他擦泪。
“我就是想去把他的官服印信偷出来,警告他一下,哪想他跟气冲突了?”
只听他满腹委屈道:“我都伤心成这样了,你们还指摘我。”
女伴们赶紧齐声安慰,又是给他烧洗澡水,又是帮他卸妆。只见那张和枣树皮一般的老脸除去后。一张如傅粉一般的俊面,终于得见天日。只见他的相貌俊美异常,眉如远山、目似秋水,从鼻到唇无一不美。
跟他一比,沈默都显得线条粗狂了。
不得不感叹,6家的血脉就是好啊……
第二天,沈默上路,只是队伍里多了几辆大车,装着那十口大箱子……昨夜研究了好久,也没有弄出个名堂来,但这更他确信,箱子里的东西,价值连城了。
沈默不禁心动道:“如果不交刺客,那就把这些东西作补偿”……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有6炳那层关系在,他也不好意思黑吃黑。
有这些沉重的箱子拖累,沈默抵达杭州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差点就被关在城门外了。
进城之后,直奔总都督衙门而去……话说从周玧开始,就把总督府从南京搬到杭州的打算,并开始着手将原先的康王府的主人走马灯似的换了又换,最后便宜了胡宗宪。
总督衙门外的大坪按规制有四亩见方,暗合“朝廷同龄四方”之意。大坪正中高x(惭愧这个字不会打)着一杆三丈长的带斗旗杆,遥对着大门和石阶两遍那两只巨大石狮,以见空阔威严。
从高大的辕门往里望去,又是一根高大的旗杆,再往前,便是偌大的中门。从里面摇摇透出的灯火一直亮道大门外,亮道门楣上那块红底金字的大匾:浙直总督署。
高檐、大门、八字墙、旗杆大坪,都是封疆大吏的气派。今天晚上这里的这种气象更是显耀,中门里外一直到大坪道辕门都站满了衣甲鲜明的军士,灯笼火把,一片光明。
如果告诉你,这么大的排场,只是为了欢迎一个五品官员而已,你可以不信,但如果告诉你,那个五品官的名字叫沈默,那你就不得不信了。
6楼胡宗宪亲自到大门口,用嘴隆重的仪式欢接沈默,当铁柱掀开轿帘两人四目相对,都有疑在梦中的感觉,尤其是胡宗宪看到沈默重又意气风,竟然鼻子酸,双眼热,有些梗咽道:“拙言!沈默却不敢托大,规规矩矩以下属礼参拜道:”
属下苏走同知沈默,见过大人……“胡宗宪哪肯让他跪下去,双手托住他道:”
你我兄弟,还需这套虚礼吗?“”规矩不能废啊,“沈默苦笑道:”
何况是在衙门口。“联想起胡宗宪用总督的仪仗自己接来,显然是有他的用意的,不过沈默却不能因此废了礼教,被人说闲话。
“在哪里都不用!”
胡宗宪笑声道:”
现在的江浙,就是你我兄弟的地盘了,谁敢乱嚼舌根?“沈默感动的点点头道:”
那我就托大叫你一声默林兄了。“婚礼上他便已经知道,胡宗宪在升任总督不久,便将自己的好友”梅林“改为”默林“,据说是为了表示永不忘恩。但精通厚黑的沈默,却不禅以另一个角度诠释这个改变……赵文华号梅村,昔日赵胡两人以此称兄道弟,这是广为人知的。所以他觉得同样精通厚黑的胡部堂,是在撇清与死鬼赵文华的关系。
当然就算只是人家冠冕堂皇的书法,也足以说明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地位,所以沈默只是提醒自己不要太感动,并没有腹诽他的意思。
胡宗宪亲热挽着沈默的胳膊。与他并肩走进大堂,笑道:”
咱们一家人,也不必再外面了,道后堂去,也见见你嫂子和侄子侄女儿。
这下沈默真有些受宠若惊了……要知道,这年代虽然世风日下,姑娘小姐的抛头露面极多,但在体面的官人家,还是恪守着理学,夫人小姐是轻易不见不出垂花们的。
现在胡宗宪邀请沈默与家眷相见,这样的交情,比通家之好还更进一层,如手足一般。
胡宗宪带他进了后堂,里面早已大张宴席,胡夫人和他们的一儿两女。站在门口迎接他的带来。风韵犹存的胡夫人,是为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大方的朝沈默福一福,含着笑问丈夫道:“这位就是你日思夜梦的沈兄弟了!”
“不敢当这个称呼!”
沈默一躬到地道。
胡夫人还了礼,笑说:“叔叔对外面加老爷的思情,他是整日挂在嘴上,连我这个妇道人家都耳熟能详了,您要是觉得”沈兄弟“不合适。那咱们就改叫”恩公“了。”
胡夫人确实配得上胡宗宪,几句话就把初次见面的尴尬驱散了。
“那就更不妥了。”
沈默笑道:“那小弟就厚颜拜见嫂嫂了。”
“咱们进去说,”
胡宗宪笑道:“我兄弟还没吃饭呢。”
便拉着沈默进去,要让他在正位坐下,沈默自然不会答应,两人推让许久,只好东西昭穆而坐,王夫人在下相配。
这是胡宗宪的儿子和女儿才上前拜见叔叔,至少这叔叔年纪着实小了点,比胡公子还小一岁。只比他两个女儿大一点。
不过辈分这东西,是从来不看年龄的,既然是他们爹的兄弟,就的规规矩矩行礼叫叔。
当然这个叔也不能白当,好在沈默已经准备好了见面礼,送给胡公子一匹纯种汗血马,两位小姐一人一套京城专供宫内的胭脂斋所产的水分胭脂之类,喜得两个小丫头叫“叔叔”都痛快了许多,就连胡公子脸上也有几分欢喜,显然这礼物是投其所好了。
沈默又送给胡夫人一大盒若涵用的那种“雪莲养荣丸”胡夫人是识货的,知道这东西对女人容颜来说。
有枯木逢春之效,早就像讨唤一些了,只是苦于无门,现在终于得偿所愿,自然对这个便宜小叔子好感顿生,另眼相看了。
胡宗宪笑道:“他们都有礼物,我这个当哥哥的怎么办?”
沈默哈哈笑道:“确实有好东西送给哥哥,道时候自己打开看就是了。”
胡宗宪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显然有些东西是不能当着妻儿的面拿出来的,逐呵呵笑道:“我开玩笑的,你可以千万别当真。”
说着又埋怨沈默没有弟妹带来。
沈默苦笑道:“您一日三催。我恨不得插翅飞来,哪还能携家带口呢?”
“呵呵,也是,那就下次。”
胡宗宪笑笑,吩咐他老婆道“夫人,你和孩子们敬了沈兄弟的酒。就请到里面去,免得兄弟多礼反而拘束。”
知道这是有正事儿要谈,胡夫人和胡公子向沈默敬国酒,便退了出去,只留下一个丫鬟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