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府上去。
这会子武曌正在和林如海下棋呢,说实在的,林如海下棋不怎么样,武曌下了两盘子,这才体会到了,林如海下棋不怎么样,偏偏喜欢下棋,起初一连输了两盘子,越挫越勇,这倒让武曌为难起来。
武曌忽而想起当日在扬州,郡王陪着林如海下棋,如此想来,郡王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不然怎么能像模像样儿的输给林如海呢?这输棋,也是讲究的活计,还得输的诚恳。
武曌这么想着,就故意走了两步臭棋,果然林如海一阵欣喜,说:“我可下了。”
武曌装作没看懂的样子,输了一盘,还是林如海的绝地反扑,可把林如海给逗笑了,捋着自己胡子笑。
武曌见他这模样,就笑着说:“父亲,一连下了这么多盘,您也别太劳神,歇会子。”
林如海却说:“不劳神,赢你不过一炷香的时分。”
武曌一听,噗嗤笑了出来,好家伙,林如海这还喘上了,林如海笑着说:“别不信,咱们再来一盘?”
武曌见他高兴,算着没几日林如海又该回扬州去交接了,少不得顺着他,便点头答应,结果这个时候,门口有人来通传,说:“老/爷,大姑娘,那边儿贾府有人过来,说是大姑娘的哥/哥呢!”
那小厮正说着,就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通传还没完,人已经进来了,武曌抬头一看,正是贾宝玉。
贾宝玉一个人还不算完,身后带着一脸算计,却不知已经外露的贾环,还有满脸阴险饧着眼的贾蔷。
贾蔷脸上还挂着相,那日被打了,眼眶还有些发紫,但是到底好多了,把自己捯饬的很明艳,一身暗红色的袍子,穿金戴银的,好不奢侈。
林如海见是贾家的少爷们,也不好礼数不周,就让小厮倒茶来,请他们进堂里坐下。
贾宝玉一经走进来,左右看了看,这满院子倒是雅致的紧,虽然是隆冬,但是一树树的梅花开的正好,竟是满园芬芳,倒是把荣国府的花园子都比下去了。
贾宝玉走进堂里,连门帘子都要打量好几眼,打量之后,虽然觉得府上雅致,但是到底不如自个儿家,首先府邸就小了,正堂也忒小,上首下面的两溜儿椅子怕不是什么好木材,也没有脚踏子,铺设的猩红软垫,刺绣工艺也不是很好。
贾宝玉越看越寒酸,方才又惊鸿一瞥的看到林妹妹对林如海笑的温柔包容,那种笑容是贾宝玉一辈子都看不到的,当即心里不是滋味儿。
正好小厮送来了热茶,又端上了各种果子点心,把林家里上档次东西全都端上来了,还有好些都是同/僚通说林如海调任,跑过来送礼送的,林如海平日里不舍得吃,现如今全拿出来了。
贾宝玉先是捡了颗果子,拿起来看了看,咬了一口,蹙着眉说:“这么酸?”
旁边贾环一听,就顺着说:“对,酸,没咱们家的好吃。”
那边贾蔷幽幽一笑,心想着这两个蠢物,自己还没挑唆,已经开始犯傻了,看来今儿个直接捡瓜捞便成了。
武曌听他们这么说,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立刻说话,林如海好脾气,而且不记仇,让人端了瓜果下去,换了一些甜/蜜的枣子。
贾宝玉听说了,今儿郡王给林妹妹送蜜枣来了,如今一看蜜枣,顿时肺里都是火,眼睛差点冒出火来,顺口一咬,便撒气说:“苦的!啐!”
这可是郡王府里送来的蜜枣,林如海心说刚才女儿都吃了,也没说是苦的,反而很爱吃似的。
林如海以前以为女儿喜欢清淡口儿,不喜欢甜食,也不喜欢酸食,不过如今女儿倒是很爱吃那蜜枣。
林如海哪知道,因为他女儿已经换了瓤子。
武曌见贾宝玉找茬,一次两次的,竟然没完没了了。
武曌冷冷的一笑,说:“我们庙小,容不下宝大/爷,您是全天下的大/爷,还是请回罢。”
武曌说的直白,贾宝玉顿时脸上一青,不过贾宝玉这个人,别人越是不让他怎么着,他越是想怎么着,平日里姐姐妹妹越是亲近他,他越是觉得没意思,如今林妹妹疏远他,还这么冷淡他,贾宝玉反而觉得林妹妹是神仙。
贾环还以为贾宝玉要生气,连忙撺掇着,看戏不嫌事儿大,结果贾宝玉反而软/了态度,差点让贾环把茶给吐了。
就听贾宝玉说:“好妹妹,你别生气,我是最近生了病,嘴里苦的,你别生气才是。”
武曌冷笑一声,不接他的话,贾宝玉又说:“妹妹你都往这边这么久了,一会子就跟我回去罢?”
贾宝玉说着,看了看桌上的茶碗摆件儿,很是“寒酸”的样子,而且这府上没多少小厮丫头,人气儿不足,难免有些凉,就说:“你身/子骨儿弱,这府上没人气儿,吃喝也那么一般,我怕你受委屈,一会子咱们回去,咱们去找宝姐姐烫两杯酒吃……”
贾宝玉这么说着,贾蔷嘴角一翘,就说:“宝叔,瞧您说的,这好歹是姑娘的本家,就算比不得咱们家,宝叔也不能这么心直口快啊。”
贾蔷似乎在装好人,却故意咬重了“比不得”三个字儿,贾宝玉是个傻的,立刻说:“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看着茶不香,果子不甜……”
他还没说完,贾环伸头说:“你看着茶杯,破烂货,俗气!”
他说着,突然“失手”,“豁朗!!”一声砸在地上,顿时碎成了数十瓣儿的。
那面贾环还上了瘾,摔了一个不成,干脆又“失手”推了一盏下去,又是“豁朗!!”一声,嘴里还说着:“啊呀,烫死我了,烫死我了!”
武曌看到这里,把脸一沉,本是个娇滴滴的不胜模样儿,如今却带上了七八分的威严,还没说话,那边儿砸了两个茶碗的贾环已经吓了一跳,坐在位子上一蹦,莫名就被唬到了。
武曌脸上挂着威严,“啪”一声,拍着桌子站起来,心中冷笑一声,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