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畏惧她?
或者说,他们畏惧的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人,比如说萧珥,再比如说阮珣……他们认识她?阮小竹脑中猛然跳出这个想法。
这是一场预谋好的绑架,那他们肯定也不是什么正经山贼,倒像是……阮小竹细细打量他们一眼,虽是打扮粗糙,但脚步呼吸,纪律说话,竟然像是培训过的士兵作风。
“你们是谁?”阮小竹不动声色地看着领头人,眼神中带着一丝小姐们最常有的倨傲,“你们要是想要钱的话,最好放开我,不然,我爹爹是不会给你们一分钱的!”
领头人大概没想到阮小竹是这个反应,他愣了一下,随即很快诞笑着走上前,靠近阮小竹,伸出手要透过渔线网摸她光洁如玉的小脸,却被阮小竹一歪头躲过了。
尴尬地收回手,他的眼神轻佻,“大美人,性子这么辣,真不愧是……个千金小姐啊,只是不知道你爹爹能开出什么价格来赎你啊?”
说到爹爹两个字,他的语气中似乎带了一丝笑音和嘲讽。
“我爹爹最疼我了,只要你们肯放了我,他肯定不惜倾家荡产。”阮小竹眼皮微垂,浓密的卷曲睫毛遮住了她眼中的神色。
她不过是随意捏造一个身份,这人居然明知她的真实身份,还配合着她演戏,这是一定不点破她的身份吗?他们在掩饰什么,他们的真实身份?
“哈哈哈!”领头人大笑一声,忽然朝着身后的人吼道,“你们听到了吗,这位大美人说,她爹爹不惜倾家荡产也会来赎她呢,你们信吗?”
“哈哈,这一看就是个千金大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道这世上人心险恶。”
“跟钱比起来,女儿算什么,没了还能再生一个嘛。”
“做了这么多年山贼,还没见过哪个官老爷倾家荡产赎人的,哈!”
领头人身后的山贼一个个笑地前仰后合,捧腹不禁,似乎听到了这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甚至有个山贼贼溜溜地到了阮小竹身边,贼兮兮地摸了她的袖子一下,怪声怪气道,“大美人,你就跟着我们寨主过日子吧,别记挂着回家了啊!”
阮小竹不防这山贼这么大胆,幸亏他只是摸了下她的袖子,要是碰到她的手,她恨不得把他整个脏手剁下来。
“你们这些大坏人不要胡说。”阮小竹忍着恶心,面上作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我爹爹只有我一个女儿,他肯定会赎我的,你们不要不相信我说的话。”
“大美人,不是我们兄弟不信你的话啊,而是你那老爹……哈哈,你是绝对指望不上的,不然,你写个信回去试试?”领头人话说到中途,忽然打了个哈哈,目光更加躲闪。
我亲爹当然指望不上!阮小竹心中啐了一口,我也没想着指望老皇帝帮我出头。
你们这群人,先让你们得意一阵好了……秦川,他怎么还不来,伯叔呢,难道他们没看到她发出的求救信号吗?
这求救信号本是暗卫之间联络通讯的东西,无声无色,但只要在方圆百里内,便能感应得到,是种叫做眠虫的小东西,阮小竹把它挂在衣袖中,还从来不曾用过。
幸亏萧珥让她千万不要把这小东西拿掉,如今居然真地派上用场了。
只是,这都快一刻钟了,他们为什么都没动静,难道她已经不知不觉地脱离他们百里远了吗,这不可能啊,除非……除非眼前的人用了什么手段阻断了小东西的传讯,或者是,秦川和伯叔那边也出事了?
阮小竹抬起头,大大的眼睛里含着一层晶莹的泪水,怯怯地看着领头人,“爹爹一定会救我的,你把纸笔拿来我写。”
“呵,这地方可没什么纸笔,我们都是些粗人。”领头人的目光在阮小竹的面上一顿,旋即很快移到她娇弱的身形上,“这样吧,既然你不死心,那就先回寨子里,我让人去给你买些纸笔上来。”
阮小竹心中一急,这怎么成,这群人明显别有用心,那寨子谁知道在哪里,如果跟秦川和伯叔他们离地远了,那她获救的机会岂不是更小。
“不……”阮小竹话没说完,便觉得有个黑影在她眼前划过,然后她整个人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领头人一个手刀疾如闪电地砍在阮小竹后脑勺,见她晕过去了,大手一捞,便接住了她的身子,然后连着那渔线网把她整个人抬了起来,放到肩头。
“哎呀,老大,这大美人的滋味怎么样?”
“寨主,我能摸摸美人的小手嘛,长地是真标致好看啊。”
“滚!别挤老子!”
一群人嬉笑吆喝着,仿佛捡了个大宝贝一样呼涌着往山顶上的寨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