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还不是很懂爷爷他们的话,经常觉得委屈的时候就一个人跑到屋子前的小溪边落泪,有一天,爷爷发现了在溪边落泪的她,就教她做了小木船,并且教她把心事都交给小木船。
他说,这小溪是个活水源,每天都欢快地流淌,能带走所有人的烦恼,兴许还会给她送一个意外的惊喜。
蔺兰开始还有些期待那惊喜,可是小木船在小溪里面飘了半年,仍旧没有任何惊喜出现,她渐渐地也有些不耐烦了,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她的小木船居然飘了回来,而且上面多了一个青色的野果子。
蔺兰高兴坏了,虽然那个果子很酸,但她还是皱眉全部吃下去了,还认真地把果子的味道给写了出来放到了小木船上。
那小木船过了几天又回来了,对方没有取笑她,还问她喜欢吃什么,下次给她送过来。
蔺兰把自己的喜好写了上去,果然过几天就收到了对方送过来的东西。
她的热情一下子被挑了起来,本来学地不怎么勤快的术工也开始认真起来,因为她也想送给对方一些小礼物,不然她会觉得不好意思。
这样你来我往的日子,持续了有大概两年的时间,有一天,蔺兰忽然发现自己等了好久也没等到小木船了,她不死心地又放了好多小木船,可是再没有等到回音。
她那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甚至没有问过对方的名字,对方也没有问她她的名字,两个人就在完全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下你来我往地“交流”了两年多,然后……
然后他就消失了。
蔺兰大病了一场,醒来之后,她就听爷爷的话,再也不靠近那小溪了,也把当年那位“大朋友”送来的东西全给藏了起来。
其实本来是要扔掉的,不过她不舍得,就偷偷藏了起来。
对了,她那时候叫他大朋友,他叫自己小朋友。
她一直想,多大的朋友才是大朋友啊,现在才知道,原来真地差了好大,他的年纪,她从来没问过,但相对于当年才五岁的她来说,他就是个大朋友。
而这个房间的主人,蔺兰不作他想,只能是隐门中另外一个人,银时了。
知道了这个事实的蔺兰逃一样跑了,从那天以后,她再也不能像往常一样,面色如常地出现在银时面前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开始有意识无意识地躲开银时,因为每次看见银时,她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她怕让银时发现她的异样,怕他发现自己无意闯进了他的房间,怕他认出来她就是他的小朋友。
她不想做他的小朋友,因为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五岁的小女孩了。
“无论如何,擅闯隐门者,我必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蔺兰移开放在银时身上的目光,神色坚定。
银时顿了顿,良久,一声浅浅的叹息自幕蓠中传出,“蔺兰,隐门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既然你要去救阮琴,那便去吧。”
说着,他一转身,竟然就那么直接飞走了。
蔺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见了,她才收回目光,细细想着刚刚银时的话,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允了自己出去吗?
额,可是自己哪里需要他允许才能出去,自己什么时候居然事事以他为主了,蔺兰懊恼地拽了下自己的衣角,转身要走得时候却忽然想到,银时只说小琴被抓了,却根本没跟她说被谁抓走了,那个进来的人又是谁!
她跺了跺脚,想着自己是去直接找阮小竹还是找银时,最后考虑了一下,还是往银时消失的方向追去。
银时刚刚肯定是知道她会去追他,所以才不说那些话的吧,她居然才发现,银时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跟她玩这种心机?这是报复她这么多天躲着他,让他追着她跑吗?
隐门入口外的帐篷里,萧珥看着面色凝重的阮小竹,忙把她拉过来轻轻抱入怀中,“你不要想太多,阮琴会没事的。”
虽是这么说,在阮小竹的头顶,他的眸色却深了几许,目光幽远地看向谷子庄的方向。
这次阮琴被抓,实在是太出乎萧珥的意外,因为这个人根本没有惊动外面的萧家军,完全就是毫无声息地把人从隐门带了出去。
那天,他和伯叔从隐门出来,两个人具体分析了到底是谁跟着进了隐门,都猜到了是苗疆那边的人,却根本不知道是谁。
如今看来,能有这个手段的,恐怕就是苗疆一直未露面的大巫祝了。
大巫祝确实是来了隐门,不过一直隐藏在苗疆那群人后,这次他对阮琴出手,恐怕已经是酝酿好了计谋,不再需要隐藏身形了。
对于这个大巫祝,萧珥的了解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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