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难道要让他推翻自己所有信任的人,去信任那个幕后黑手杜云笙?
言云墨的头痛了起来,他很怕夏云汐还是在骗他。他经受得了这世界所有人的欺骗和背叛,唯独害怕她骗他。
但看到夏云汐的眼睛,言云墨还是瞬间决定,他赌自己的心会赢,他赌夏云汐只是被夏家和杜云笙利用。
只有对夏云汐,他可以这么不顾逻辑和原则,甚至失去底线。
但此时,言云墨面对深情的夏云汐,他知道自己不能坦然说,他根本就不认识杜云笙,而这个陌生的杜云笙,却是对他最有威胁的敌手。
言云墨亲了亲夏云汐的额头,为她抹掉眼角的湿润。
“别动不动说什么绝症,你就那么相信杜云笙?他有那么好的医术吗?你知道每天有多少绝症病人属于误诊的,别胡思乱想。”言云墨故作轻松地试探道,“等你休养好之后,我们一起去找杜云笙,请他再诊断一次。”
夏云汐叹了口气:“他很忙的,从来都是他有空了才出现。再说他自己的身体又是那样,恐怕也要经常闭门修养的。”
言云墨默默记下了夏云汐透露的关键信息。
“杜云笙没空也不要紧,难道言家的医院不是医院?秦浩大大小小的医学奖,也摆了一屋子,你要不放心,我请全世界最好的专家来给你复查确诊。”
身体还是虚弱,使不出太大的力气,但这感觉仿佛十分均匀地分布在全身,暂时还没像杜云笙说的那样,会从身体的哪一个部分开始失去知觉和控制。
“嗯。”夏云汐伏在言云墨怀中,点了点头。
秦浩又给夏云汐做了详细的体检。他坚信夏云汐只是怀孕体虚,而所谓神经元病症的早期症状,根本子虚乌有。
秦浩说,夏云汐迫切需要的,只是卧床保胎,这样的体质,顺利生下孩子不容易。
言云墨略定下心来。杜云笙借医生的身份接近夏云汐,不代表他真的懂医术。
接下来,言云墨推开所有的应酬,留在医院的别墅里,全心照顾夏云汐。他几乎不让护士帮忙,严格遵照秦浩的遗嘱,把一切事情处理得得心应手。
在言云墨的精心呵护下,夏云汐感到精力恢复了许多,她的先兆流产症状也基本消失。秦浩说,照这样下去,夏云汐很快就可以每天起床走动一会儿了。
无论婚前婚后,夏云汐从未这样和言云墨朝夕相处过。言云墨照顾她的事无巨细和周到细致,让她尴尬窘迫,也让她满心幸福和感动。
言云墨浓烈细密的热情,也让夏云汐再也无暇去回顾婚后三年所经历的创伤。她更没想到,如今已风度优雅、成熟不少的言云墨,比当年还粘人。
那些年她老找借口在他眼前晃悠,他那时还是个翩翩少年,却相当把持得住,总是一副高冷不搭理她的样子。但有一天,借着酒意,在宴会上,他就那样走过来,带着生硬的热情吻了她,一开口,就让她嫁给他。
她被他的热情迷得头晕目眩,把满心的欢喜都释放在对他们共同未来的幻想中。跳过中间的波折,夏云汐想要的甜蜜,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只是,无论如何,她都不要自己现在这副虚弱的模样。
无论如何, 她都不想,他的甜蜜缱绻中,有对她不久于人世的怜悯。
得不到的时候,想着他只要爱她一点点,她就满足;得到了他的爱,她就想着,要他最纯粹的爱情,不掺杂任何杂质。
但这终究,是奢望太过了。
夏云汐并不相信秦浩的诊断。
秦浩诊断她怀孕时,她就开始不信任他。虽然怀孕的事情证实了,但夏云汐骨子里,就是对秦浩有种说不清的抵触。
没有原因,就是无法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