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往事

    “我年轻时，也如你这般。”陆康看着陆恒脸上流露出的惊异之色，不经抚须长叹。“说起来，不止是你我父子二人啊，自从我的祖父陆续开始。我陆家就是义烈之士。”

    “先祖陆续?”陆恒对此人虽然有一点映像，但是对他的事迹终究记的不那么周全了。

    “没错，恒儿你可知前朝汉明帝时，楚王刘英谋反之事?”陆康用试探试探性的问道。

    “略知一二。”陆恒这才想起来，陆续就是因为此事被牵连。以致终身不得入仕。

    “先祖陆续，时为别驾从事。楚王暗求天下之贤才，写有名单一册。后被收缴。上有太守尹兴之名。先祖与主簿梁宏、功曹史驷勋等官吏数百，因此活罪。押往洛阳受审。”

    “随后官吏大多拷打致死，或屈打成招。唯有先祖陆续与主簿梁宏、功曹史驷勋与太守尹兴四人，据不认罪。而后，明帝感先祖之孝故赦四人之死罪，然终身不得为官。”陆恒也想起了些关于这个陆续的记载。不知是不是穿越带来的效果，陆恒前世的记忆变得特别清晰。

    “没错，后来你祖父陆褒因此多次拒绝朝廷征辟。决不入仕。”陆康显然没有想到，这个在他平日看来有些不学无术的次子居然会清楚的知道先祖之事，这令他的目光中不禁多了一丝欣慰。

    “原来如此，祖父不仕是因为先祖横遭牵连之事挂怀于心?”陆恒有些恍然大悟，毕竟这事史书上不可能明确的记载。

    “不，恒儿。你说错了。”陆康却摆手否认了陆恒的猜测。“你祖父只是对官场心灰意冷，因此不愿入仕，专心于先贤之教化。”

    “那……父亲后来又为何入仕?”作为历史爱好者的陆恒，一下子来了兴趣。

    “哈哈。说起来，这事还要感谢蔡贤弟啊。”陆康忆及往事，不禁放声大笑。

    “蔡贤弟?”陆恒有些不明所以。

    “便是这当朝司空，蔡邕。”说道蔡邕，陆康的面色更加和善了。“当时为父受扬州刺史臧旻推举为茂才，本欲辞而不受。恰巧遇见蔡贤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遂出任了高成县令。”

    “原来父亲和蔡叔父还有这段奇事，若是载入史册，当为千古佳话。”

    陆恒有些诧异，蔡邕没死他可以预料到，位列三公也不是猜不到。但是和陆康之间这事，到真的是出乎意料。不知是这个世界的微妙偏差，还是原本的世界因为某些原因没有载入史册。

    “这还不是最巧的，恒儿汉熹平五年，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陆康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提示的意思。

    “容孩儿三思。”陆恒开始冥思苦想“四月，益州诸夷反汉。还有……孩儿出生的日子。”

    “哈哈，可不止是你的生辰啊。”陆康不禁大笑道。“那日我派去发请帖去人，回头却也给我带了一份啊。后来核对生辰，你与蔡贤弟之女文姬，竟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

    我的妈也，还有这操作?陆恒心里不断吐槽道，同年同月同日生也就罢了，还同时……。

    陆康看陆恒一下子呆住了，不禁笑道：“还有更巧的呢，西凉马腾也在宾客之中。结果，他这正祝贺着呢，下人来报他的长子也出生了，算起来只比你晚了两三日，论起时刻来，也是酉时四刻。”

    陆恒再次被雷的外焦里嫩。

    马超和自己居然也是同年同月生，虽然不同日，但依然同时……。这巧合也真是绝了。

    “马腾这小子，当时的表情啊。就和恒儿你现在一模一样。”陆康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发笑道。

    “这可是个三喜临门啊，当时就把你二人约为兄弟。说起来你应当还未曾见过他才是。”陆康一改往日的肃谨之态，反而有些喋喋不休“这马超生的一表人才，俊秀非凡，比马寿成还高大些。马腾这小子可是把他当做心头肉一般啊。”

    “唉，说起来倒是文姬这孩子，苦命啊。”一说起蔡文姬，陆康的语气就突然变得有些怜悯起来。

    “这孩子本与卫仲道定下婚事，本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了。哪成想还未过门，这卫仲道便过世了。天下皆言其有克夫之命，自此一直至今，不曾有人再提嫁娶之事。”

    “父亲，今日必有要事。还请明言。”陆恒已经可以确认，陆康今天绝对有什么重要的事。

    “恒儿，你说对了。为父今天有两件要事，第一件便是你蔡叔父即将来庐江。你好生准备，不可失了礼数。”

    “那第二件?”陆恒有种，有大事的预感。

    “你年已十八，为父打算让你五日后行加冠之礼。”陆康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