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与你同在

    离镇中心不远的一处别院里，小熊正站在院子里舞剑，手中的剑在半空中划起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小熊身态轻盈，仿佛此时的小熊不是在舞剑，而是随着节奏在翩翩起舞，已经与剑完全融为一体。

    舞剑弄轻盈，剑在血中泣。

    文人皆叹息，剑魂无处寻。

    舞剑的小熊年纪大约二十几岁，身影欣长，白皙却不苍白的皮肤，棱角分明的五官，黑玉般的眼睛深不见底，嘴角微微上扬，有种坏坏的感觉。剑越来越快，小熊也加快了脚步，以跟上剑的节奏，耳边只听见风，还有剑擦过树枝混合在一起的声音。一个转身，小熊松了手，剑掉在了地上。小熊低下头，没有再去碰地上的剑，豆大的汗珠从小熊脸上滚落下来：“要是那把剑就好了。”

    曾经在十几年前，貌似也是在这座别院里，一个年纪大约四五岁的男孩正站在长廊前的鸟笼旁，男孩看了看鸟笼里的猫头鹰：“鸟啊鸟，你想不想家啊？”说完踮起脚，伸手就去碰悬在半空中鸟笼的门。就在这时传来一声呵斥：“小熊，快住手，你在干什么？”话音刚落，男孩的哥哥，走到了长廊前的院子里，可已经来不及了，鸟笼里鸟早已不见了踪影。“你闯了大祸了。”当时竹巷，电话还没有普及，村民要想与外面世界通讯，只能靠来往书信，有些村民就在家里养一些鸽子。把写好的书信放进竹筒，拴在这些训练有素的鸽子腿上，信鸽就成为了当时重要的通讯工具。男孩家里养的却是猫头鹰，还好腿上没有绑着书信，要不然，真是要追悔莫及了。放走猫头鹰的男孩就是那个长大后在院子里舞剑的小熊。家里的掌柜，也就是小熊的父亲，长年不在家，在外面做丝绸生意，家里所有事情都交给了祖奶奶。

    “跪在祖先牌位前，抄经书一千遍，没有抄完不准出来吃饭。”祖奶奶把罚抄经书作为对闯祸的小熊的惩罚。落下这句话，祖奶奶便趿着那双小脚蹒跚而去。佛堂里，供奉着灶神的神像，左右是侍奉灶神的两个神仙，手里各捧一个罐子，乍一看还以为是要饭的乞丐。这里是家里祖奶奶平时念经诵佛的地方，祖宗牌位在灶神像后面密密麻麻摆了七八排，看来是个大家族。上面写着先祖熊x公之位，据家族里祖奶奶说祖上在当时是声名显赫的贵族，曾立下过汗马功劳，不过熊姓应该不是这里的姓氏。难道小熊家是迁居外地，是什么原因让小熊家背井离乡，流离失所，是隐居于此还是另有目的。佛堂密闭幽暗的房间里，隐约投进些光线来，让整个房间变得明暗不清，小熊正趴在地上抄写着经书，此时小熊脑子一个字也没有记进去，小熊一心想着，等我长大后，一定要出去干一番事业。紧闭的门突然完全打开，是小熊的哥哥，门外所有光线一下子全都挤了进来，顿时房间里亮了起来，小熊的哥哥说：“不用抄了，祖奶奶请了教剑的老师，你快点出来。”

    院子里，老师要考剑法，小熊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树枝，他记得翻看过哥哥武侠小说，里面有关于剑的武术动作，临时回忆了一遍，硬是拼凑了一套剑法出来。老师说学好剑要有扎实的武术功底。说完已经半蹲下身子，做了个示范动作：“首先扎马步半个小时”天，半个小时，要是问起我教了什么，我就说扎马步，还好小熊只是在肚子里叫苦，应该还没有被老师听见，小熊真不知道眼前这个有一身武艺，人高马大的老师会怎样对付自己，会不会拉出去毒打一顿，小熊已不敢想下去。迫于祖奶奶的压力，小熊只好照做。这边老师早已起了身，围着扎马步的小熊转了一圈，并开始纠正起小熊的姿势来：“上轻下重，气沉丹田，你以后就是我徒弟了，我叫文老师。”在经过佛堂门前时，透过虚掩着的门，房间里摆设若隐若现，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入了文师傅的眼睛，是什么让文师傅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马上又黯淡下去，假装一切都不曾发生过。看着眼前的徒弟，文师傅在暗暗思忖着：要不要让小熊也知道，什么时候？

    那一年雪花飘落梅花开枝头，在一个下着雪的傍晚，竹巷镇迎来了冬天里第一场雪，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小熊的父亲。小镇上的人又开始议论纷纷。

    下雪了，鹅毛般大雪从天而降，一场大雪让整个竹巷镇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村民一大早起来清扫路上积雪，只听到扫帚划过地面发出唰唰的声音，在下着大雪清晨显得异常清脆。镇中心商业街诊所里，这天诊所就白霞一个人，白大夫又不在。因为那个被剑重创的酒鬼要急着赶回来，就放弃了原来那笔中药材生意，现在那批人打来电话说又有一批艾叶在南边中药材市场，白大夫收到消息马上赶了过去。说起那个酒鬼，也真是命大，当那个被刺伤，已经奄奄一息的酒鬼被抬上警车时，他们就直接去了白大夫诊所，因为去医院已经来不及了，他们怕酒鬼经不起路上颠簸，还没有到医院门口，就一口气上不来被黑白无常收了去，他们不想手里唯一一条线索就这样断了。在警车靠近商业街街口大老远他们就看见了白大夫诊所，“白大夫诊所”诊所招牌让白大夫的诊所在街道两旁的店铺凸显出来。只要一来到这条商业街上，就可以很容易找到诊所。村民此时都在沉睡中，等天一亮，他们就要起来，为一天生计忙碌奔波，大家都在利用天亮前最后点时间，补点觉。清冷的街道上，只稀稀落落开起来几家卖早餐店铺。白大夫诊所也开着门，好像早就知道某些人到访，在镇上人看来，却不足为奇，可能昨天白大夫收治了一个特别麻烦的病人，也可能是诊所要早点起来配药。等警车一到诊所，他们得到的却是白大夫不在家的消息，只有白霞在整理一些药材，看到警车，也不慌张，仿佛早已知道了他们的到来。一个警察从车里走出来，身子刚迈出一半就开口说道：“白大夫呢？”“父亲不在家，说是有警察来，要是剑伤，就用已经配好的药。”白霞看了一眼从警车里下来的警察，见脸上表情凝重，就已经猜到了几分：“人呢？”“就你？”一起从警车走下来，站在一旁的警察用怀疑的眼神看着白霞，看来今天来的警察不止一个，事情严重了，不是一般的病人。白霞也捏了把汗，还好父亲走之前，都已经交代过了，凭自己大学三年学习医药，还有积累下的临床经验，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