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啥是挑剔,吃啥都香。”
完了就跟能炫耀的人都给炫耀了一遍。
家里现在除了老太太,别人也不用现金了。老太太屋里那钱呀,一直是老太太自己收着呢。然后现在常不常的就叫俩孩子去屋里,一人给一张钱,“收起来藏好,出门想买吃的自己花。”
林墨就收好了。
林砚是个对钱这东西特别没概念一孩子。哥俩一人一个存钱罐,红包之类的,就存里面。现在也没有零用钱一说了,去学校老师也不让带零用钱。
于是,林砚就不是很有这个概念。给一百,他挺高兴的。可他更愿意要硬币,当啷一声塞进存钱罐,响那一声可真是太好听了。
可现在家里连硬币都极其少。
林墨就说,“下次有硬币了都给你。”
林砚直接把手里的一百给了他哥,“说好了啊!不许反悔呀!有硬币都是我的,哥哥不许抢哟!”
林墨看这塞过来的一百,“……”之前只是觉得林砚有点傻,但还不至于无药可救。但现在可不好说了!
可人家这会子带着个脸谱面具,挂着铠甲勇士的腰带,还有奥特曼的披风,已经很嗨皮的去玩去了。
林墨把属于林砚的钱存进林砚的存钱罐,以后出去还是要多操心的,他怕一个不小心林砚就被人欺负了。要是在学校外面,被人拐走卖了都有可能。
于是,他跟林砚一起玩的时候多了,得看着他。把林砚高兴的呀,拿着俩铠甲勇士,给哥哥一个,“来‘打架’吧!”
林墨拿着手里的玩偶,腾出一只手举着,另一只手翻他的书,这种配合程度足够林砚玩了,拿着他的玩偶不停的撞击这一个,“来呀――吃我一招――哈哈哈――怕了吧――我就知道你怕了――哼――这次我放了你――我们重新来过――我让你三招――啊!啊?啊!!哼哼!竟然敢对我动手,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接招吧――”
林雨桐每次看见,都觉得这是一种特别诡异的玩耍方式。林砚一个人能演绎一场大戏,这戏里还有人物、有对话、有曲折离奇的剧情。有时候四爷也不说话,就坐在沙发上看,看林砚一个人能自嗨到哪种程度。
他那个投入程度,反正要是不起来上厕所,没人打搅的话,他能一直编下去。
玩嗨皮了,发现被爸妈盯着看,且看了很长时间了,人家也不尴尬,嘿嘿一笑,就缠过来了,恨不能猴到身上来,“爸爸,给我买个玩偶吧……”
你那个玩偶能摆一屋子。
“可是我没有那个……”然后说出一串叫人记不住名字的玩意。
四爷用手机查,然后预估了一下价格,这个费用下来,不敢细算。于是,林砚被管制了,“一天玩多长时间了?字有进步了吗?该看的书都看了吗?”
看了呀!
“你哥看了几遍了?”
“我看了记住了,我哥看的多,肯定是我哥之前没记住。”
林砚特别自信,竟然认为他哥反复的看,是因为他哥没他聪明。
林墨愕然的睁大眼睛,我把他当傻子哄着呢。感情,他把我当笨蛋特意迁就我了。
林雨桐:“……”他们那个自信程度,真的特比迷!
四爷叫这哥俩来,一人给一段起个头,背吧。
林砚明显没林墨流利,林墨不大磕巴,林砚是大差不差的能背下来。
林砚老委屈了,哇的就哭,“我哥欺负我――”
真给哭上了。
四爷不叫桐桐管,拎着两人去书房。把放着两人作业的匣子给两人,“你俩交换一下,细细的看……”
林砚还抽噎呢,然后一边抽噎一边翻,可怜的不得了。
可翻着翻着,不对了,最开始哥哥一天写四五页,有写的不好的,就重新写。可到了最近,他已经很少有需要重写的了。大部分都是一遍就过了。
而自己的自己知道,每次都会有一两个错的,然后把错的没写好的,单独拿一张,单个字改五遍,就得了。
四爷看他:“看出来了?有些东西,一天不见效果,两天不见效果……可坚持的时间长了,怎么会没有效果?”
不抽抽了,老实了。他哥干嘛他干嘛,妈妈早起摘花真的好棒呀,剪了红的白的黄的,回来插花瓶里,这里溜达一下,那里溜达一下,多美的。
现在不行了,坐在亭子里看书,瞧见妈妈去后院的菜地了,我也可想摘菜了。我还认识野菜了,可惜不带我去,我也不能去。
一走神,哥哥把一页又翻过去了。他赶紧低声道:“哥,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
当然了,暑假光学也不是不行的,该出去还是要出去,旅游,健身,别提多潇洒自在了。
等暑假快要结束的时候,老林和林妈回来了,情绪都不怎么高。
姥爷的情况堪忧,这是回天无力的事。
老林叹气,“还是想把你姥爷接来,再去医院叫瞧瞧。”
其实啥情况,林雨桐很清楚,之前已经看过了的。可老林提了,那就叫来吧!
专家是辛年帮着找的,人家是专家,给出的结论就是:“不要勉强老人去记住什么了,你勉强也勉强不来,就叫他随心所欲,高高兴兴的过着就好……家人看着肯定会比较痛苦,但是他自己……若是不勉强他去记住什么,叫他想起什么,然后心有愧疚,他其实能过的很轻松……”
嗯!
只能如此了!家里现在其实不用林妈接送孩子也行的,她住老家是可以的。
林妈也是这么打算的,可是姥爷不让呀!每次都催林妈:“你都结婚了,家扔下不管,是又跟姑爷吵架了吗?咋的?姑爷不来接你呀?那爸找她去……”
她和姨妈要是在家里,姥爷更操心了!总担心她们过不好。
到了孙辈儿,老人也不记得了。林妈没法子呀,只能是周末的时候叫大根开车送她们过去,待上一到两天,然后再回来。
藤藤愁的呀,就跟林雨桐算家里的老人,就是算家里还有多少长辈,这都是要先一步走的。
算来算去的,就是感觉剩下的后半辈子,都在跟老人打交道,“其实我没觉得我妈有多老,可以算吧,确实是不年轻了。还有我公公婆婆……我妈还能好点……”应该是自家姐这边年年给熬中药吃,调理的好,所以一年到头几乎没有头疼感冒的,“可我公婆,这大半年,光是药,就不是小数目……偏他们是死活不信中医,我说叫中医给看看,两人觉得那是骗人的。那就吃西药,这边才治好了,回头胃又不行了。”
开销挺大的那种。
是!老人到了这个年纪,退休金大部分人都给了药店了。各种的药基本是不能停。
没法子,人老了嘛!要是为了身体,慢性病,长期服药,这是没办法。可这有些人,他吃药,目的不纯。
这天一凉,好长时间不露面的金爸又出现在广场上,他不堵四爷,也不堵桐桐,而是在老林的必经路上堵老林,“亲家,我那后娶的不行……不给我买药,我是没法子……”
广场上那么些人,这么大嗓门,吆喝的是不清楚,但是别人也能听见的人。
这太那个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家闺女不给公公瞧病呢。
他停下脚步,“身体我看着好多了,走的也利索了。这病不能着急,就是得锻炼!”
“我锻炼着呢。”老金急着说话,“我说的不是这个药……”
“啥药呀!”老林就说,“还有别的病就要早说,抓紧治。”有大病基金呢,往医院一送,治就完了呗。
老金老泪纵横,“没人管,活的不像个人样……”
老林看他这样,得了,叫个救护车吧,咱往医院去。
总好过叫人在小区门口这么闹要强吧。老林跟谁都没提,弄到救护车上拉医院去了,检查做了一遍,结果还是老样子,人家说坚持锻炼,心态平和,注意饮食,没啥大问题。
把老林弄的莫名其妙的,问老金:“你是哪不舒服,你得说。也不是孩子,说不清楚哪不舒服……”
老金问人家大夫,“我这年纪,才哪到哪……可就是那个事,觉得力不从心……”
老林:“………………”好容易终于明白那个事是哪个事了!然后老脸臊的通红。
医生是个中老年男人,被这么一问,先是愣了一下,才笑道:“老哥,到了这个岁数,保养为要。尤其是不能太激动……”
“没法子,娶了个年轻的,要是没点用,人家不高兴……”
医生:“……”是我说的太隐晦?还是这个老哥霍的出去。
老林赶紧拦住话头,“那没事就好……没事我就把人带回去了……”
幸好没碰到熟人,要不然脸丢大发了。
把人送到小区门口,这就得了呗。老金临走的时候叮嘱,“……有一个什么前列腺什么通的药,广告上说效果可好了……亲家你等一下,我给你拿那个说明书去,你买的话给我带两盒……”
把老林给支在门口了。
老金去了得有十多分钟,下来的不止老金一人,还有徐芳。徐芳拉他,他就推搡一下,然后把报纸递给老林,“你看看……效果都在上面写着呢……”
徐芳能气死,“你可别丢人了!”
老金还说她:“我还不是为了你!”然后跟老林掰扯,“这个女人压不住,我不行了,看她那骚情的样子,出去就跟人家跳舞,抱着就不撒手……”
越说越不像个样子,老林没法听了,转身就走。
后面还叮嘱呢:“要买几盒,买十盒人家赠送十盒,我要那赠送的就行……”
老林坐在车上看那报纸,就是忽悠老年人买这种药的那种虚假宣传册子。在药店和医院门口,以前老有发这个的。后来整顿了,医院门口都不多见了,就是一些散兵游勇,四处给老人发呢。他是碰见了就给别人了,有些人要这个回去攒在一起,多了好拿去当废纸卖的。
上面写着编造的例子,什么八十岁的老头娶了二十八的年轻姑娘,来年生个了老来子。什么八十七的某某某,还能旦旦而伐。
老林一下车,就给把报纸塞垃圾桶里去。啥是为老不尊,这就是为老不尊!
他是没打算跟闺女和女婿说的,这种事怎么说?
可徐芳会说的,主要是没把人看好,怕怪罪嘛!在电话里她跟桐桐小意的说话,“……我是今儿感冒了,发烧烧迷糊了,人躺在那里醒不来,啥动静都听的见,但就是气不了身。结果他跑出去了,还麻烦人家林工……”
这也情有可原!病了没人管,对吧。
可老金找自家爸是为啥的呀?
徐芳脸更红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他这年纪了,身体又不好,我都跟他分床睡了,但也在房门口的客厅睡,晚上也不关门,我肯定能照顾到。但就是他不肯消停……觉得我不进去睡是不安分……”
懂了!
这种事说奇怪也奇怪,说不奇怪也不奇怪,那种三五产品的药私下买的那么火,不是没原因的。
徐芳赶紧道:“那个……我会看好的,就这一回,再不放他找林工了……”
桐桐回来的时候,老林面无异色,也没有要说的意思。
但肯定是给林妈说了,她偷偷的问老妈,老妈就‘呸’了一声,“别拿这事跟思业说,要面子的人都受不了这个……”说着,还跟自家闺女说别的,“早前我就听那些跳广场舞的人说呢,说这个老金……见了女人堆就网上凑,听人家说话。可他呢,一张嘴就是他的肾不好……那话没法学。这就是人说的,谁也不知道人老了以后是啥样。有的人老了,那真是老的体面。可有些人老了,那真是越老越不要脸皮。真就是撕开脸皮的活……”
真遇上这样的,只儿女跟着丢人。
林妈就说,“我跟你爸要是老到啥也不讲究的份上,你就把我们往养老院一送,压根就别管。”
放心,你跟我爸呀,到不了那个份上。
可吃那种药是真的很伤身体,林雨桐还是跟徐芳说了一声,不敢花钱给买那种药吃,再怎么折腾都不行。完了又隐晦的跟金思甜提了一句,把金思甜气的能咬碎了牙。
这种事在自家丢人就行了,他就是找刘大山,自己都没这么生气。
可他倒是好,找到人家亲家公那里去了。这也就是思业,要是换个人,跟老丈人住着,然后亲爸就这么糟践,这日子还能过吗?
丢人呀!
马上拿了电话,打过去把老金一顿排揎。
可老金也觉得可可怜了,这人老了,就不是人了吗?一点正常的需求,就被妖魔成这个样子了。他是真哭,越想越觉得了无生趣了。
然后第二天开始绝食了!
徐芳没法子,又找金思甜。
金思甜就找桐桐,想去医院问问,这种药副作用有多大。
林雨桐就摆手,“要么,就买几瓶,药扔了,把瓶子留着,给里面换成维生素或者是老年钙片?”
嗳?这倒是个办法。
还算是比较好哄,东西给了,也不闹绝食了。
但这来来去去说的事,把林墨和林砚听的懵了,俩娃确实是不知道:“……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