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特别会看人脸色,不好惹的她也不惹,目的达到了就直接撤了。
回去的时候,听见老金给他大闺女打电话,“……过节你跟思业都不一起过?”
“都拖家带口的,忙的很,怎么一起过。每次过去人家保姆做十多口子的饭,不累呀?国庆我生意也忙,顾不上。”金思甜说着就道,“再说了,你问思业干嘛?也不是你儿子,况且还卖了个好价钱,找人家干嘛呀?要为这个的,那你不用给我打电话了,我没工夫。”直接给挂了。
徐芳撇嘴,假装没听见,只笑盈盈的,“忙什么呢?给谁打电话呢?”
老金起来,看见那一堆东西,不用问又是捡便宜了。他说徐芳:“你就是狗吃牛粪,图堆头大呢。”
话不好听!可能是身体不舒服,脾气不如以前了,好言好语也不好哄了。
徐芳也不在意,“泡菜吃了好!活血呢!”一转眼,看见老金要出门的样子,“这干啥去了?”
“转转!”
一转就是往广场那边去的!
坚持不懈,天天在广场上转悠。秋天了,天不热不冷的,人家还就是泡在广场上。老林没防备,跟老黄坐在石凳上正说闲话呢,老金转去了,主动打招呼,“亲家,闲着呢。”
老林:“……”又成亲家了?
他假装没听见,看了下手机,“都快吃饭的点了,我先回了。”
老林直接跑了。
老黄怪尴尬的,跟老金点点头,“出来锻炼?”
老金的眼泪就下来了,“兄弟成了这个样子了,活的不像个人了嘛!儿子儿子不认,闺女闺女不理,活的不如狗!”
你可不就是不如狗吗?
老黄打哈哈了两句,“那你转着,我先回了。”
这边行不通,但也不得不佩服老金的脑子,他打算去四爷的单位。
林雨桐这天正开会呢,今年市里开始整顿教师队伍呢。王杰是肯定完蛋了,空缺了副校长的位子,老周给坐上去了。林雨桐呢,是正式的被任命为教研室主任了。
这一开会,她没及时看消息。结果一开完会,才发现徐芳在一个小时之前,给她发了消息,说是老金要去X大。
去干嘛?找四爷吗?
肯定不是找四爷,而是打算找四爷的领导吧。
一出会议室,林雨桐先给四爷打了电话,“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到了没有?”四爷轻笑了一声,“你忙吧,没事。”
这大学里,是你能摸到地方的?找领导?没点本事,现在的领导也不是那么好找的。早些年,都淳朴,有那找领导的妈,能一找一个准。现在呢?你试着说你要找领导,保安都不会放你进来。
也没课,四爷就往门口去。
结果开车过去,正好看见郭杨从车上下来,奔着老金去了。他是打算回家,碰上这么一码事了,也不知道想要干什么,主动往过凑呢。
他在后面摁了喇叭,郭杨一瞧,顿了一下,就先奔着后面来了,四爷摇下车窗,“不走吗?”
好似是说不走的话就把路让开。
郭杨朝老金那边指了指,“老兄,放进去闹开了不好说话。”
四爷没朝那边看,“哦!这事呀!正准备打官司呢。牵扯到讹诈的事,事情有些复杂。但总不能让有些人靠胁迫干涉司法。”说着,就朝保安喊了一声,“有麻烦就报警处理。”
郭杨挑眉,笑了笑,扬了扬钥匙,“那就先回家。”
车子启动了!
四爷紧随其后,出了学校。
老金真就看着车子走了,还听见说什么打官司,是啥意思?是要告老子吗?
徐芳赶紧道:“要是告了,当时有老孙在。只要思业咬死给你的东西都是老孙给的,那你就是讹诈了老孙。哥,咱别闹了,成吗?赶紧走吧!到时候那房子呀,钱的,都要回去了。然后每月给你五百块钱,你可咋活?这就是闹到新闻上,那也不能说人家错了,是不?敢打官司,那就是人家没太在乎啥脸面,你说呢?”
老金是真挺怂的,也怕走到那一步。
正犹豫着呢,金思甜的电话追来了。是徐芳不见林雨桐回复,又给金思甜发了消息。金思甜看见了,这会子打过来了,“你闹啥?”她在电话里声音都能感觉到她此时一定是声色俱厉,“你要再敢闹,你信不信我立马跟你断绝关系。”
我是你老子,你说断就能断?!
哼!法律上是断不了,但是情感上说断也就断了。那你是说,叫我跟你只保持做法律意义上的父女关系吗?
把老金吓唬住了,那边直接给挂了。
徐芳扫了老金一眼,扶着他往回走,伸手又拦了出租车,折腾的人一身的汗。
老金的脾气更不好了,进门扶住墙,就推了徐芳一把。
徐芳年纪也不小了,五十多的人了。本就累的够呛,然后头一下子磕到门口的鞋柜上了。大半人高的柜子,棱角分明,眼角撞上了,疼的很,抬头一看,门口的穿衣镜里的自己吓了她自己一跳,眼角都有血了。
老金一看,也唬了一跳,“怎么搞的?”
徐芳没言语,“你在家吧,我去一趟医院。”
其实也没啥要看的,没伤到眼睛,只是蹭破眼角的皮了。下去买了创可贴贴上,她溜达着往一中那边走。
林雨桐一下班,就看到在门口等着的徐芳,给吓了一跳。她给转了两千,“谢谢你了,还累你受伤了。”
徐芳笑了一下,“伤是小事,我看他是不甘心,老想折腾。”
林雨桐笑了一下,跟徐芳往前走,“这别管谁折腾,都少不了一样东西,那就是钱。出门连坐车的钱都没有,也就折腾不起来了。”
嗯?
林雨桐笑了笑直接骑车要走,“不早了,也早早回吧。”
然后徐芳足足愣了半个小时,才觉得自己懂了林老师的意思了。
林老师说什么了吗?没有!
可什么都说了!
人折腾,是得要钱的!那要是他没钱呢?他有退休金,这没错,他还有租金能收,手里还有大病储蓄金,这些都是他的底气,也是自己不得不看他的脸色的原因。
自己为啥小心翼翼,其一:他的身体还不错,人也不糊涂,自己不敢朝他的钱下手。其二,他有子女。他的子女不好惹,自己要真敢过分了,谁也不敢保证他的子女会不会护着他。
但是现在,两条都没有了。
第一,他身体行动确实不方便了。第二,他这次是把儿女得罪干净了,且触碰到了底线。
那么,自己还怕他什么呢?
我有结婚证,在他身体不允许的情况下,我有权替他处理很多事情。
比如,他的身份证我得掌握在自己手里。
然后他的银行卡,得变更密码了。钱每月得按时取出来,然后存自己的账号上,用于‘家用’。
对了!关键是不能叫她大女儿提前发现这些。
因此,她在楼下,就跟金思甜打了电话,说了老金怎么打算坑人的事,又把金思甜的火给挑起来了。紧跟着,徐芳就道,“叫大山来把给你爸这辆车开走吧,他现在也开不了了。你还不知道他的脾气,转手他就敢给你卖了。思甜呀,阿姨就是想找个吃饭养老的地方,你爸我给你们看着。但阿姨绝对不给你们添麻烦,不该我要的,阿姨绝对不碰。这车是你买的,你得拿回去,不能再由着你爸胡来了。”
连刘大山都觉得徐芳这人其实还行!反正不烦人。
晚上真把车给开了。
徐芳夜里躺着,就想着怎么着才能把什么都得攥自己手里。
想要变更银行账户上的很多东西,那就得把手机给暂时叫他用不成。要不然,钱一取,这不得短信提醒吗?
这不行!
于是,半夜老金起来,上了厕所要喝水,徐芳偷偷的扯了充电器的线,把水杯子带倒,一杯水全倒在老金的手机上了。
老金暴跳如雷,徐芳连声道歉,“明儿给你买个新的,我给你买!用过年的时候思甜给我的红包钱给你买!”
老金这才不言语了。
于是,手机被徐芳暂时给没收了。
第二天徐芳说趁着天气好,要给家里大扫除。为了不影响老金,还把老金给送到以前的足浴店去了,叫给他洗脚再加上全身按摩,家里收拾好就接他去。
老金可愿意了!这出门也没有谁把身份证银行卡都给带身上吧。觉得没手机超级不方便,没关系,有店员的手机给我打电话是一样的,你又不是不认识家门,难道慢慢走还走不回来了?
也对!就只四五个小时。老金安然的享受他的,徐芳办她的事去了。
可这银行卡的变动,不是本人的话,很不方便。像是短信通知这个,你怎么弄?去柜台,但得本人。用网银,自己不会。那只能给老金新办个电话卡了。可旧的电话卡自己还得用,不过是一直静音,自己帮他处理很多事情而已。那怎么跟他解释旧卡不能用了?
对了!老的卡号值钱,就说卖钱了,把现金给他。
徐芳一点点的想好,然后办好。六个小时候才去接了老金,家里也被保洁打扫干净了。
老金抱怨,“时间太久了。”
“去给你买个手机。”说着,把新手机递过去,“你都猜不到有什么好事!”
嗯!你说!
徐芳拿出一万块现金来,“看!这是卖老卡号的钱!”
这么些?
“我给你重新办了一张卡,已经装上了。电话号码也都给你存进去了!”徐芳忽悠他。
老金气的,“再值钱老卡也不能卖呀!”
徐芳就诚惶诚恐,“那怎么办?已经卖了。”
再骂也没用了!
老金拿新手机看了看,“银行卡还绑定着呢。”
“咱明儿去银行,把那个卡号解绑了?”
也只能这么着了。
走着去银行,到那边老金累的狠了。徐芳跑前跑后,该填什么都是她帮着填的。她填了两份,一份给老金看了,递进窗口的却是另外一份。
老金输入密码的时候,看了一眼徐芳,徐芳正拿着手机不知道给谁发消息呢,没注意。可徐芳手里的摄像头一直对着他的手,全程她没抬头是真的。
办理完,回家。夜里把对方的身份证银行卡一拿,早起买早饭的时候就去自动提款机把密码给改了。里面的钱全部提出来,存到自己的卡上。一个装着老金旧卡的老手机,有短信提示钱被取了。
这老东西贼的很,身份证和银行卡从不在一起放的。
得叫他不能出门,这身份证还得想办法给他‘弄丢’才行。
又过了几天,见老金啥也没发现,‘卖卡’的一万块钱老金说是给的最近几个月的生活费,也没存钱去。一切都没问题!
这天出门,她提醒老金,“把身份证带上,听说有一家店开业,年过六十的拿着身份证能领两斤鸡蛋。”
老金就说她,“你去取就行,叫我跑?”
“我也不知道你的身份证在哪呀!”徐芳假装不知道。
老金去了卧室,关了门,看了银行卡,在老地方。看了身份证,还在老地方,他拿了装起来。
今儿走了可远,半道上就出汗了,脱了外套了,又走了十多分钟,才走到这家店。
确实是送鸡蛋,但是他的外套脱了,徐芳在手里拿着呢,结果身份证不见了。
找来找去都没有。
人家老板都说,“大爷,没事,我给你拿两斤。肯定是装在衣服兜里,半路上给滑出去了。”
只能自认倒霉!老金骂徐芳:“你说你现在能干啥?跟猪一样,就知道吃。”
这话说的――行!忍了!
老金絮絮叨叨的,“还得补办。”
“我给你挂失去!补办的话,等你手脚利索了再去,如今也不出门,要身份证也没啥用。”
嗯!也行!
然后到家后打发徐芳补办去了。
徐芳在下面溜了一圈,把这些东西带回家,直接上阁楼。上了阁楼还不算,把身份证户口本这些东西,直接藏在阁楼的空调上面了。老金上不了阁楼,更不可能站在高处看见空调上面。
现在,这老东西是身份证没有,两张卡上一共剩下不到十块钱,家里的现金她都存了,连打牌的零钱都搜刮干净了,全都存起来了。
想走?去哪呀!
想去告状去?出租车钱你有吗?你这颤颤巍巍的,没人陪着司机都不敢拉你,就怕砸手里。
当然了,这老东西是得活着的,毕竟,退休工资还不少。只要他有一个口气在,退休工资就能拿到手。往后豆腐白菜,白菜豆腐,心情好了放点粉条,凑活的活着吧。
怕中风好了收拾自己?
等发现钱没了,啥都得看自己的脸色,他就得天天生气。这生气的人,再怎么保养锻炼,那中风能好?
怕他给儿女告状?
呵!
金思甜会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但作为合法妻子,自己有这个权利。又不是死了划分遗产,对吧!那套房子最后该给金思甜就给好了,自己又没人继承。就是自己死了公寓给金家的子女也应该。但只要老金还活着,房子我得用着,存款我得攥着,退休金我得拿着。跟她爸生活的人是我,伺候她爸的人是我,我是合法的妻子!
谁也指摘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