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在那略显窄小的小屋之内,暮生此刻双眼不自住的打着颤,充斥着掩饰不住的困乏和疲累,毕竟,他已三天两夜不眠不休了,除了要照顾那昏睡的人,还要注意着周遭情况。
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神微晃之间,困乏如潮起潮落的刹那,暮生双眼瞳孔豁然一缩。
因为,那前一刻还躺在面前床上的白衣人,不见了。
而同时,一股遍体发寒的感觉,已是自身侧而起,转眼蔓延至全身,就像是一下子置身于冰天雪地一样,让他心头微凛。
那是一道目光,很平静很淡漠的目光,而那道目光的主人则是之前的白衣人。
他微僵着转过视线,便迎上了那目光,确实很平静,就如同千万年不化的冰魄,又如那雪山绝顶独自屹立无数岁月的寒石,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孤独。
甚至于,暮生错觉间感觉眼前的人虽和他相隔不远,但却是立于另一方世界,一个只有自己的世界。
他双眼之光微弱的只如昼夜之分时的天空,有些黯淡。
而白衣人则在瞬息的迷惘之下,打量着站在不远处的暮生,看着那粗布麻衣之下的单薄身体,有一种深藏的局促还有不安。
还有那双眸子,饶是行走了不知道多少江河山水的他,也不由的为之一怔。
太清澈了,只是,现在却有些微颤。
然后,似是想起什么,他这才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胸膛,那里的伤口已是结出一层血痂,敷的虽然只是凡俗的伤药,但效果还是有的。
暮生看着那白衣人的右手小指之上忽然闪出一抹光华,那是一枚古朴的戒指,光华渐暗之下,原本那空无一物的手上已是多了一颗丹药,淡青色的丹药,很是不凡,暮生不过吸了一缕飘出的药气身体竟感觉轻盈了好几分。
然后,尽管心中已有猜测,但暮生还是忍不住生起惊叹,只见那白衣人吞服下丹药之后伤口处的血痂竟不下一时三刻脱落了。
苍白的脸色也有些好转。
然后,转身离去。
但。
“喂,我救了你。”
暮生怎能如此甘心,他感觉得到,眼前这个人,是一个很纯粹的人,与他过往所见的所有人都不同。
人之所以纯粹,是有一颗心,一颗纯粹的心,所有,暮生心底不自觉的生出一种感觉,眼前的白衣人,对他来说,并不危险。
果然,那白衣人的脚步刚一抬起,便止住了。
而那双目光又看了过来,看着那同样有些与众不同的眼睛,凝视了许久。
白衣人沉默良久,他明白暮生话里的意思,略显清冷的话已是出口。“戒指,不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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