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眼泪,他在海城火车站哭了一晚上,他的无奈他的伤心,全都写在了这张录取通知书上。
她抱着那录取通知书坐在床边,坐了很久,仿佛亲眼看到了火车站少年孤独的背影,她想伸手去触摸,却只化为了泡影。
多想,多想早点碰到他,给他温暖,给他关爱。
她坐了好一会儿,最后,小心翼翼地放好他的毕业证,然后从别处找到了锤子和铁钉,端着一盒东西,跑到了阳台上,开始修椅子。
躺椅的后面两条腿关节处完全折了,宋冉挑了根钉子,打算钉上去,一看,椅腿上还卡了根铁丝,她便伸手去拽铁丝……
便听得刺啦一声……铁丝在她手心里划开,鲜血瞬间滴滴答答地落到了地上。
锥心的痛瞬间传开来,宋冉摊手一看,好深一道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她手忙脚乱地站起来,赶紧跑到厨房间里去用冷水冲,鲜血顺着自来水汩汩流淌着,宋冉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好半天,血才流得没那么凶了,她又赶紧跑到洗澡间里拿了条小毛巾扎在了手上。
一切忙妥了,她才苦恼起来,被顾景行知道了,他又得心疼地责怪她了,她便赶紧去处理了案发现场,拿着卫生纸将阳台上的血迹都擦了个干净,又将铁锤铁钉的小盒子赶紧收拾了起来,最后心虚地坐在阳台上晒太阳。
本来还打算给他做晚饭的呢,现在看来泡汤了。
待得太阳西沉的时候,她将左手上的毛巾揭开来,揭的时候,直疼得她龇牙咧嘴,掌心的伤口上的血迹干涸了,但依然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她捏着带血的毛巾,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将它藏哪里,耳听得窗外不远处响起了‘一二三四’的口号声,知道他们训练结束了,顿时更加紧张慌张,便将毛巾塞到了沙发底下。
刚塞好毛巾,传来了钥匙插钥匙孔的声音,宋冉赶紧将左手揣进了口袋,那人便推门进来了。
宋冉满眼心虚地看着他,顾景行脱了外面的迷彩外套,里面便只剩一件短袖的迷彩汗衫,宋冉例行问候:“穿这么少,不冷吗?”
顾景行抹了把汗:“训练得一身汗,怎么会冷?”
“哦,呵呵……”
顾景行将外套挂好,道:“你等我一下,我先冲个澡,一会儿做晚饭给你吃。”
宋冉赶紧道:“我……我本来打算做晚饭的,刚才睡午觉睡过头了。”
顾景行笑道:“没事,我来做就好。”
很快,洗澡间里便传来稀里哗啦的声音,宋冉猛拍脑门,宋冉啊宋冉,你怎么没趁机溜了呢,还留在这里,那不是等着被他发现吗?
说完,宋冉便要包袱款款地走人,却听得洗澡间的门哗地一下打开了,宋冉眼黯,男人洗澡怎么那么快啊?
顾景行瞥了眼鬼鬼祟祟走到门口的人,疑惑道:“小冉,你干什么?”
宋冉心虚回头:“啊?我……我想回去了。”
顾景行走到门口,一把将她圈到了怀里:“明天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