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啕大哭……
儒雅温和的中年男子一夜白发......
少女自责的哭泣......
在河水中挣扎的少女.....
“啊!”凄厉的叫声划破了白城的夜空。
这一夜,许多人都听见马老爹的女儿阿江撕心裂肺的哭声,久久不止。
白城的天暗的晚,亮的早。
寅时,第一缕阳光从竹楼的窗户照进去,洒落在床上用杯子紧紧裹着自己的女子身上。
她哪里是阿江,她竟真的是白薰芳,镇南侯府的嫡女。
他的家在京城,家里有父慈母严的双亲,还有......哥哥。
“哥哥......”白薰芳抚着自己闷疼的胸口,闭着眼睛呜咽着。
昨晚,她刚才看见的算是她的前世吧。
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是她,那个操劳的农妇也是她。
前世她怎么就栽进了河里?
幸亏被人救起,带到了白城。那人就是待她如女儿的阿爹。
但是她也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阿爹说她是他从江里钓鱼时钓上来的,就给她取名阿江。
可是后来,救人无数,被人称作“鬼见愁”的阿爹突然就得了急病死了。
在阿爹下葬的当晚,她早早关门就睡了。谁知道一觉醒来,她竟躺在一个庄稼汉子怀里。
她反抗过,逃跑过,却每次都被打个半死。
满满的她就死心了,认命了。跟着那个男人过了两年。
最后,她竟是被那个男人打死的……
死后,她的魂飘去了京城,经过镇南侯府时,像是有只无形的大手把她拉进去了……
他眼看终年闭目躺在床上的世子死去,看着那镇南侯夫人自尽身亡,看着镇南侯悲痛欲绝,一命呜呼……
她感受着镇南侯一家的伤痛,竟然流出了眼泪。
鬼魂怎么会有眼泪?
正想着,突然头痛欲裂。一瞬间曾经失去的记忆,全部恢复了。
她这才知道,原来上苍可怜她一世糊涂,让她魂归故里。
镇南侯府是她的家,她是白薰芳,不是阿江。
父亲,母亲和哥哥下葬的那一天,她去了让她失去记忆的河边的上空。
她长久的盯着滚滚的河水。
她想,若是她没有失去记忆多好,若是人生可以重来该多好……
突然,河面形成了巨大的漩涡,把她的魂魄吸了进去。
她想她就是这样重生的,只是很可惜她还是重生在失去记忆之后。
万幸的是,这一生,她提早恢复了记忆。
白薰芳睁开眼睛,掀开被子下床。
“嘶......”白薰芳倒抽一口凉气,腿脚发麻的犹如针扎一般。
好半天后,血脉才通畅了。
她下床打开衣柜准备换一身衣服,望着里面全是白城姑娘的服饰,她皱了一下眉头。
最后取出一套浅绿色的衣裙套上,洗漱一番就下楼了。
“阿江姐姐。”
白薰芳正翻晒着院子里阿爹采来的药材,一个小丫头凑在她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米粒,你今天起得很早哦。”白薰芳微笑着说了一句,手上的动作不停。
“人家担心你嘛……”米粒小声道。
“担心我?”白薰芳笑着望了一下撅着嘴的米粒,端起一簸箕的药材,倒进屋檐下的一个竹篓里。
“谁让你最晚哭的那么大声,把我都吓醒了。”
白薰芳手上一顿,满眼黯然。
米粒一见,连忙安慰道:“阿江姐姐你别伤心,我娘说了,你是个好姑娘,是水族的男儿无福。”
白薰芳自嘲一笑,继续干活。
米粒见她心情不佳,懊恼的跺跺脚偷偷溜出门,又探头回来道:“阿江姐姐,我阿嬷说,明天就是马老爹的六十大寿,是吗?我打算给他送一篮子我自己种的草莓给他。”
半天,米粒见她阿江姐姐的背影一动不动,疑惑的跑走了。
米粒要是仔细看,就会发现白薰芳颤抖的双手握得紧紧的,眉头皱的眼睛都变了形状,额角的青筋突起。
白薰芳转身向门外跑去。
明天是阿爹的生辰没错,但也是阿爹前世的死期。
生辰当晚,她做好阿爹最爱吃的饭菜,左等右等不见人回来。
她出去找时,在路边的草丛里发现阿爹早已冰冷的尸体。
邻居们都说,阿爹一定是得了急症死的。
现在再结合前世她的下场来看,恐怕没那么简单!
阿爹会是被人谋杀的吗?
白薰芳在路上飞快的奔跑着,思绪如麻。
她一定要救阿爹!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