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背后突然有人进来,我回头看到厉兆衡晦涩不明的神情。
“不是要跟我离婚?”他嘲讽地瞥了我一眼,自顾着会下喝了一大口咖啡。
我坐在他对面,小心翼翼地问他,“如果没了万华,你要怎么做?”
“你关心我还是关心你的地位?我告诉你,没有这个如果。万华就算不在我手里,也不会落到他们手里。”厉兆衡口气冷淡,突然眼睛对准我,“你来这里,就是为了问这个结果?”
“还有一件事,我无意中知道的,”我定了定神,想到宋涛说过,他找一张妈妈的诊疗单,我觉得依着那个线索找下去,沿西那个地块的归属,应该不难找到。
厉兆衡显然没注意听我的话,“有什么你快点说,十分钟后,会议继续。”
“沿西那个项目,”我话没说完,就感觉到他灼灼的目光望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沿西的项目?”他狐疑地拧起眉。
我不在意地回他,“我看到了你的计划书,所以知道一点情况。”
“所以?”他盯着我就像要看透我的灵魂一样。
“我想问你,如果沿西的项目能顺利进行,是不是没了万华也不太要紧?”我顿了顿,没等他回答就接着往下说,“我说过,在你未签离婚协议前,我会做好厉太太这个角色,所以,我会帮你拿下沿西那点旮旯地。”
厉兆衡合上文件夹,眸中的光让人看不透,“你看不起我还是贿赂我?我没想到,我的太太居然这么厉害,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我连离婚的主动权都没有了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办法跟他多说什么。
“是不是都不再重要。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跟我离婚,我成全你又何妨。但我有两个条件,一就是你刚才说的沿西地块问题,你说你能解决,我就看看你有什么底牌;至于另一个条件,对你来说,也不难做到。”他突然噙着冷笑,没有一丝温度,冷冰冰就像在看一个陌生的女人。
我的心一点点寒下去,“是什么?”
“那就是孩子,你什么时候生了我的孩子,我就什么时候离婚。”厉兆衡站了起来,理理他身上的西装,一眼都吝啬于给我。
我整个身子颤抖起来,既生气又害怕,生气的是他竟然这么无耻,害怕的是他知道我怀孕,不过幸好,他并不知道这个消息。
“厉兆衡,你明知道我不会答应这个条件,我怎么可能离开我的孩子,再说,孩子没有母亲,你觉得对他的成长好吗?”我试着跟他沟通。
可他却不在意地笑笑,“没有母亲?你想到哪儿去了?你觉得除了你之外,我不会再有女人?你未免太高估你自己。不说别的,就说江芸,她不就是个很好的选择?她没了我的孩子,你赔她一个不是正好?”
一口气堵在我的胸里,不上不下的,难受得我快要疯掉。他在说什么,让我赔江芸孩子,还让我的孩子喊江芸妈妈?
我的太阳穴突突地疼起来,“厉兆衡,你真狠。”
“狠吗?彼此彼此。”他收敛笑意,“既然离婚的条件谈妥了,你可以走了,离婚协议我会签好让人送上门,当然附加的条件我也会奉上。”
他大步阔阔离开,许洋进来问我,是不是我们吵架了,厉兆衡的神色很不好。
我摇头说没事,然后跟在许洋身后,去了会议室。
现在的局势变成了厉兆衡和凌修然之争,之前投给厉锋衡的人,现在都在这两人间考虑。
厉锋衡是个玩儿阴的人,他立刻把他手上的票投给了凌修然。
许洋说他故意的,之间第一轮时他故意没投,这会儿就想给厉兆衡施压。
“对不起了大哥,我觉得他比你更适合当万华的总裁。你一个人霸着万华太久了。”厉锋衡得意地说。
我恨不得撕了他的笑脸,不过不急,等会儿我这张遗嘱一出来,他只怕会后悔他现在说的这些话。
厉锋衡这一搅局,凌修然的票数上升得很快,一下子和厉兆衡持平。
厉兆衡嘴角轻扯,许洋立刻给他呈上一沓资料,我有预感他要反击了,可是,我却要当那个打断他的人。
“等等。”我终于抢在厉兆衡说话前,颤巍巍地说出这两个字。
会议室里众人的目光投向了我,连凌修然的眼神都在问我要做什么。
我忽视厉兆衡铁青的脸,一步步走过去,“各位不需要知道我是什么身份站在这里,只需要知道,新一任总裁是凌修然就行了,律师麻烦过来一下。”
底下众人议论纷纷,律师已经过来,我把手上的遗嘱交到他手里,他显然也没有想到,这的确是厉镇国的笔迹。
“需要验一下吗?”我问律师。
“不用。”他把手里一个牛皮袋交到我手上,“这份可以毁了。”
我踏出会议室,后面的事不再需要我参与,而厉兆衡,大势已去,是我亲手把他拉下来的,我甚至不敢去看他的脸。
楼下,于思思和尤九月鼓着脸等结果,她们被人拦着不让上去,当看到我时,一左一右拉扯我的手臂。
她们的吵声让我的头更疼了,我忍无可忍喝了她们,“够了,别再吵。你们收拾好东西滚回自己家,别等人来赶。”
“你以为你是谁?”于思思不服气了。
尤九月比她清醒一些,像明白了什么,整个人软了下来。
我浑浑噩噩地走出万华,外头的阳光依旧灿烂,可我怎么越来越晕?眼前一黑,我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