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钧口称:“接令”,他没多问一句,转身去办理。苏秦望着他远去的笔直身影,心说:“这才是真正的军人,行事干净利索,永远精神抖擞。”
魏卬携着苏秦回到大帐中,他向苏秦说道:“苏先生这回放心吧,我已吩咐宁钧警戒,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
苏秦回道:“宁钧对您忠心耿耿,而且口风很紧,真是个难得的贴心亲随。乐舞班的事不如也由他来负责吧。”
魏卬想:宁钧身兼多职,恐怕他分身乏术,就说道:“乐舞班的是还是苏先生你来负责的好,宁钧一介武夫,干不了这个细活。不过,倒是可以让他来负责乐舞班的安全。”
苏秦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推让道:“我自己还是一个戴罪之人,负责乐舞班恐多有不便。”
魏卬却不以为然,说道:“苏先生怎么会是戴罪之人,你又有什么罪过了,不过是不愿到秦国而已。如果先生实在不愿去,我正要借手中握有兵权,放先生离开秦营。”
苏秦见魏卬如此大胆,肯放自己离开,很是感动,可是自己如果离去,魏卬岂不是要被秦君嬴驷猜疑,甚至责罚。这又是何苦呢?
“莫不如到秦国后,自己找机会再走,到时谁也不连累。”想到这里,苏秦答道:“十分感谢魏将军解救。可是现在放走我,对谁都很不利,我还是到秦国走一遭的好。”
魏卬也明白苏秦的用心,不禁佩服苏秦的义气。他考虑了一下,说道:“既然苏先生为了大家不肯离开,那我也该为先生做些什么。”
他语气坚决地强调:“我决定,彻底给你自由,你拿着我的中军令牌,在秦营中任何人不得阻拦。公孙延和高胜那里,我会严令他们不得为难于你。为难你就视同违抗军令!”
魏卬的态度毅然决然,令苏秦动容,他回道:“苏秦大谢将军厚爱,只是那公孙延和高胜岂肯老实听话?”
魏卬眉毛一竖,朗声说道:“他们不服气又当如何,我魏卬就是要传令如此,我是主将,他们岂敢不听。公孙延吃了败仗,我尚未责罚于他,如果他造次,我一并收拾他。”
说着,魏卬特地从几案上拿来一块白玉做的令牌,上书“中军令”三个字,递给了苏秦。
白玉做的令牌,在远征几万大军中只有一块。可以看出,魏卬真是怀着一片拳拳之心,要诚心实意报答苏秦。他已将苏秦看作是自己的人,自然不容公孙延等冒犯。
魏卬打了一辈子仗,有股子军人的硬气。又说道:“你拿着这道令牌,找宁钧安排乐舞班的事,他见此令如见我本人,绝对不会不从。”
苏秦恭敬地接过令牌,再次向魏卬致谢,他知道这个令牌在军中有着特别通行权和处置权。如果早有此令,他苏秦从曲沃来秦营,岂不是如履平地,何须偷偷摸摸。
“大概魏卬因为见到了儿女,对自己的信任又加一层吧。”苏秦想到魏卬要与儿女单独长谈,于是,起身告辞,魏卬挽留他一起用饭,苏秦识相地婉言推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