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四下无风,偌大的苏府内更是静得出奇,倒不是府内无人,而是不敢有人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一名身着素净长衫的男子正站在回廊处观鱼,他身旁有一黑袍高冠的老者闭目伫立,虽没有一字一语,但自成气派。
“哗啦!”
池中争食的锦鲤突然散开,全都沉入了深深的池底,显然是感受到了有什么危险的事物。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那闭目的老者也睁开了眼睛,目光深邃:“皇上,您动了杀机!”
身着长衫的男子缓缓转身,那张美的出奇的俊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朕可是许久没试过等这么长时间了,这苏南是越来越不得朕心!区区小事也如此拖沓!”
老者嘴角微启:“若是从六王爷手上带回他视若命根的魅酒儿也算小事的话,天下间只怕也没什么大事了。”
“瞿老您是在取笑朕吗?”长衫男子脸上的笑意渐浓,老者很清楚,这样的笑容越灿烂,他心中的杀机就更甚。
老者连忙低下头:“老奴不敢,皇上恕罪!”
“无妨!”长衫男子收起笑容,又转身面向一池碧水:“瞿老您是看着朕长大的,朕岂会怪罪于你?那苏南此去若能带回魅酒儿才是让朕稀罕的事,老六的个性,朕清楚得很,要他心甘情愿交出心爱的女人,比杀了他都难?”
“那皇上还让苏大人……”老者目光中多了一丝疑惑,他本是智者,但所谓帝王心术,又岂能随随便便猜透?
长衫男子随手撒下一些饵食,一条条斑斓的锦鲤再度浮出水面,许久他才悠悠开口:“苏南这些年替朕做了太多太多的事儿,朝廷里一多半的大臣不敢对朕怎么样,但都恨不得将苏南千刀万剐,如今又是替朕向老六索取妻室,你说那些大臣们会怎么说朕?”
“老奴不敢说!”
长衫男子挥手:“朕赦你无罪!”
老者这才说道:“无非是逼害手足,(秽)乱宫廷等大逆不道之言,皇上既知,为何还要如此?”
长衫男子微微一笑:“苏南是朕的心腹不假,武功也臻至一流,可他能胜得过老六?”
“六王爷的武功深浅,老奴不敢妄断,但苏大人却非其一合之将。再加上苏大人是去索要其至爱,只怕六王爷盛怒之下,他也绝无生机!”老者脸色微变,显然对自己的结论也感到惊心。
“他一死,那些大臣们还有什么可说?之前的那些旧账也就一笔勾销,只是可惜了苏南,对朕确实忠心耿耿!”长衫男子洒完手中饵食,负手向前院走去:“瞿老,走吧,这时候他也该回来了。”
老者恭敬地退开一步,缓缓地跟随着长衫男子步入前院,他瞧着长衫男子的背影,若有所思,这样一个天下间再也找不出来的俊美男子,却是心狠手辣,他想要的东西可以不惜任何代价得到,而他想要除掉的人,也永远逃不过他的手掌。
正想着,目光移向正门,一群官兵抬着一具尸身走了进来,整个脑袋都已碎裂,模样实在骇然。
“皇上……不要污了您的衣衫!”老者见长衫男子向尸首靠近,连忙劝阻。
长衫男子抬手:“无妨,他替朕而死,朕送他一程也是应当。”
说罢伸出双手,仔细地替苏南整理起衣冠来,丝毫不避及那些血肉脑浆,轻轻地替他阖上了那双圆睁着的双眼。
尚未起身,苏府的家眷已经一起赶了过来,齐刷刷地跪倒在前院,无数细碎的抽泣声响起,虽然知道这帝王不喜高声,但至亲离世的悲伤也不是谁轻易就能忍得住的。
苏南本是这帝王的伴当,自七八岁起就与他一道成长,三十年来不知替他挡下了多少明枪暗箭,所以深得他的信赖。但当他登基为帝,一干有功之臣全都获得封赏,偏偏只有苏南依旧是个中郎将,只是大家都清楚,有些事只能最信任的人去做,有些骂名也只能是最亲近的人去背,因此也无人敢得罪苏南。
帝王对苏南虽未加官进爵,但赏赐却着实不少,仿佛是要补...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