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自然是要负责的,所以当时整个医院都轰动了,虽是25年前,医院的设备不如现在,不过人的眼睛可不分几年前,当时有人说,的确是有看到过有人去过婴儿室,就是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乔景莲丢下手中的烟蒂,他先是看了一眼顾彦深,见他深沉的五官没起任何的波澜,不过那双眸子里,却是跳动着一些明显的火焰,他顿了顿,开口,“如果真的少了一个孩子,这件事情为什么申东明夫妇从来不说?”
“所以最关键的来了——”
苏君衍拍了拍大腿,兴致勃勃地说:“我之前发现的,陶婉恬登记的资料上面,只有子衿一个女儿,可是她的资料纸张却是和同一年的病人完全不一样,我推算过,最早是9年前,最晚几年,我不确定,不过当年那个*说了,她是7年前去的新西兰,为什么去的?就是因为当时医院大换血,她说她一直都很清楚的记得,陶婉恬当年是生了双胞胎,结果又变成了一个女儿,自己的大女儿莫名其妙不见了,他们夫妻怎么会不找医院理论?不过法律这种东西,就是给有钱人制定的,无权无势的人,和医院对抗,那就是以卵击石,根本就起不了任何的风波。这件事情原本上面的人就警告了,绝对不允许医院的人走漏风声,不知道她们是用了什么方法让申东明夫妇闭嘴。一直等到7年前,有人来医院换了陶婉恬的资料,所以才有我之前发现的,纸张有问题的说法。那个护士说,当时陶婉恬的资料上面,登记是,她生的是双胞胎,但是其中一个因为一些别的原因,生下来之后就死了,7年前,资料就换成了,她只生了申子衿一个女儿,之后当年负责接生的医生全都被换血,据说就是上面的意识,那个护士觉得这件事情太诡异,自动辞职,就移民去了新西兰。所以我就想,陶婉恬这个消失的女儿,可不简单。”
顾彦深一直都是沉默的听着,乔景莲后脑嗡嗡的,已经不能只用震惊来形容的。
他从来都不知道,子衿的身世竟然还会这么复杂,按照这么说来,那么,那个“美代子”,很有可能就是当年陶婉恬生的其中一个女儿?子衿的双胞胎姐姐?
…………
这怎么可能?
这太疯狂了,就算是真的,那她为什么会去日本?为什么又会成为日本的那个道传会的千金?这中间又有什么牵扯?
而且,如果自己5年前被迫娶了子衿是乔世筠的安排,那么……这件事情,是不是代表自己的父亲,也有份参与?
他越想越是觉得诡异,生来就是富家公子,说真的,太多的事情,他都见过,豪门里面,本来就充斥着各种人情冷暖,自己的一家子人就是最好的证明,可是现在让他听到的这一切,却是真的让他有些难以消化。
“的确不简单。”
顾彦深手指轻轻一动,慢慢地抬起头来,他的嗓音有些暗哑,带着冷厉,一语击中正红心,“7年前,景莲,你不记得你舅舅上任市.委书.记,就是在7年前么?”
乔景莲太阳穴突突地跳着,顾彦深不提,他根本就联想不到李彬贤,但是顾彦深一说,他才想起来,的确是的,7年前,李彬贤当上了c市的市.委.书.记,在那之前,他在c市的政界一直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因为李家之前就是在政.界,当年李睦华和乔世筠的联姻,也是都是带着几分利益的色彩,不过李家到了李彬贤,就开始走下坡路,7年前,李彬贤虽是以内定的人员当上了市.委.书.记,不过他好.色,名声并不是很好听,2年之后,又突然暴.毙。
…………
原来这些事情,是真的都有着联系么?
三个男人都沉默的坐着,神态凝重,每个人的手中都夹着一支烟,却是再也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是大家的心里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
李彬贤死了,而关于陶婉恬双胞胎女儿的事情,李睦华似乎是一无所知,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或许只剩下了当年医院的院长,不过苏君衍最后却是无力地说:“……这个你们不用想了,院长也换过人了,据我所知当年的院长也正好到了退休的年纪,因为是公立医院,他被换下来之后的2年,好像也是心肌梗塞去世了。”
整件事情,好像是一瞬间陷入了一个死局里,三个男人却是同时想到,这个世界上知晓真相的人,大概就只剩下当事人了——陶婉恬,或者是申东明。
可是他们现在却都在山下久智的手上。
…………
※※※※※
子衿看着对面坐着的男人,一身传统的西装,亚洲人的肤色,五官十分深刻,看上去差不多快40岁的男人,不过保养得当,倒是不显得老,而是有另一种成熟的韵味。
他的五官不同于山下久智,山下久智是属于那种阴柔之中,带给人危险的感觉,而这个松本和田,是真正的危险,那双眼眸里,偷出来的,都是凌厉的光,看着子衿的眼神,不带任何的杂念,但是他是真的在审视自己,从她进来开始,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有整整5分钟,男人就用这种锋锐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自己。
被一个正常的人一直盯着,人都会受不了,更别说是松本和田这种极度危险的人物,子衿觉得,他的眼神里面就像是藏着无数尖锐的剑,可是想起山下久智那种高深莫测的眼神,显然这个松本和田并没有他那样让人难以捉摸。
子衿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拿起面前的茶杯,她浅浅地抿了一口茶水,让自己镇定下来,才有资格和这个男人谈判。
她率先出声,声音还算是冷静,“从我进来开始,你就一直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觉得我和美代子很像,但是我希望你能够搞清楚,我是申子衿,c市人,我不是日本人,我没有失忆,所以我绝对不会是美代子。”
边上马上就有人凑过去,对着松本和田一阵咬耳朵,大概是在翻译,果然,没一会儿,就见松本和田轻轻地扯了扯嘴角,这个男人的五官长得太过凌厉,丝毫不适合那种冷笑,他轻扯嘴角的样子,都会给人一种莫大的压力。
“你的确不是美代子,但是你和她也确实一模一样,怪不得,山下久智那家伙,想要把你带回日本去,我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那个翻译人士很快就将这几句话翻译给子衿听。
子衿抿了抿唇,快速切入正题,“松本先生,我今天来见你,是因为我对你也抱有一份信任,虽然我和你之间从来没有任何的交涉,但是我知道,你对山下久智并不是很认同,我相信松本先生应该听过一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当然,我不想高攀松本先生你做我的朋友,但是至少我们可以做暂时的盟友。”
边上的人一翻译完,松本和田就哈哈大笑起来,五官稍稍放松了一些,他看向子衿的眸光,透着几分欣赏,“不错,虽然你不是美代子,但是你却有着几分美代子的英气!我所欣赏的女人,她留在我心中的印象,就像是你现在这样,你们真的太像。”
子衿听完翻译的人说的最后一句话,心头微微一沉,她其实并不希望自己和那个什么“美代子”那么相似,至少不管是在山下久智,还是松本和田面前,她都不希望自己给他们留下这样的印象。
她很清楚,越是像,越是会给自己带来不利。
子衿垂下眼帘,沉默了片刻,又说:“……我不知道美代子到底和我有多像,但是我是我,松本先生,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正视这个问题。”
“你放心,美代子在我心中是独一无二的,我不会像是山下久智那样,因为他对美代子有愧疚,当年就是他的自私害死了我的美代子!”
松本和田忽然激动的一捶桌子,子衿眼神闪过一丝惧怕,她当然怕,这个日本人,她丝毫不了解,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在和一只老虎谈判。
不过很快,他的情绪就镇定下来,日本人在礼仪方面,还是挺讲究的,松本和田看到子衿脸色苍白,他很快就微微一颔首,十分礼貌地说了句“对不起”,“我的情绪有点激动,但是并不是针对你,申小姐可以放心,我对你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的恶意,哪怕是你长得和美代子同一张脸,我也分辨的清楚,你是你,她是她,我来见你,正如你刚刚说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山下久智想把你带去日本,他想把你当成美代子,是因为在日本,他的势力还不算是很巩固,他想着一石二鸟的计划,把你留在身边,既可以巩固自己的位置,又可以把你当成美代子,只要道传会的那些因为当年美代子之死,而一直都对他耿耿于怀的老家伙不再对他有意见了,他就可以把我彻底铲除。”
他做了一个手势,边上的人马上就翻译,紧接着他又说:“我想让申小姐你帮我,如果你能够帮我,那么我也会帮你。”
子衿抿了抿唇,放在桌下的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她冷静的反问,“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我要你跟我回日本。”
“…………”
“你站在谁的身边,对谁就非常有利,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你在日本反对山下久智,他的势力就会彻底瓦解,到时候你男人的问题,就不会再是问题。”
子衿瞳孔一缩,对于这样的要求,她并不是太意外,来之前,也想过这个松本和田的目的,但是真的听他这么一说,她当然还是觉得害怕。
跟着这个男人去日本?和山下久智对着干?
这些,她能承受么?
松本和田大概是见她一脸犹豫的样子,他挑了挑眉,慢吞吞地说:“申小姐还不知道你的男人目前面临是多严重的问题吧?山下久智的目的就是你,只要他扳倒了顾彦深,他想要带走你,简直就是易如反掌,我顺便就再告诉你一声——山下久智就是一个无耻阴险的小人,他为了达到目的,绝对可以不折手段,我想他现在一定是在给你洗脑,告诉你,等着你主动上门去求他,呵,这是他最喜欢用的伎俩,他喜欢看着自己看中猎物,垂死挣扎的样子,到了最后,他还是会下重手,你以为就算你守着你的男人,哪怕是他出事了,你也可以等他?不,你错了,只要顾彦深一出事,山下久智一定会想办法把你直接带去日本。他现在可能还忌惮着几分顾彦深,不过如果一个男人进了监狱,你觉得他还需要忌惮什么?如果真的到那了一步,那么就别怪我没有事前提醒你,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还有你的男人,你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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