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依旧可以雷打不动,只声音淡漠的接道:“无论我爸是什么人,他永远是我爸,但在你心里,家人只分两种,长脸的和丢脸的,我真替你爸感到悲哀,砸锅卖铁供了个白眼儿狼出来。”
任爽这一下是真的被宋喜给刺激到了,宋喜刚刚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片片削着任爽那颗外强中干的心脏。
她本想挫一挫宋喜的锐气,谁料反被宋喜杀个片甲不留。
人真的被逼到退无可退的境地,尤其是女人,除了眼泪别无他法。
宋喜看到任爽瞬间红了眼睛,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面无表情的说:“家人是我唯一的底线,别再来试图挑衅我,你要明白一件事儿,以前我爸还在职的时候,我是怕给他丢脸,所以凡事儿能忍则忍;现在不同了,我自己好赖自己带着,你要是非和我过不去,那我只能跟你分个高下,你可以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就算我没有后台撑腰,你是不是我对手。”
说罢,不等任爽回应,宋喜转身拉开房门,飒爽的离开。
房门关上的刹那,仿佛震掉了任爽眼眶中含着的眼泪,她被宋喜的一番话怼到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抬手抹掉眼泪,她紧咬牙关,眼里尽是不甘心和愤恨。
宋喜说的没错,她就是嫉妒,嫉妒自己明明什么都不比宋喜差,只因为没有投胎到一个好家庭,所以这小三十年的人生注定要比别人难走很多。
宋喜凭什么口口声声说她不靠家里?如果大家都不靠家里,为什么同样的一段路,一个是一马平川,另一个就要走到脚底淌血?
这个世道不公平,所有赢在起点的人都在振臂高呼善良和道义,那她们这些一路摸爬滚打熬过来的人呢?怎么能让她们心安理得的咽下这口气?
别人能不能咽,任爽不管,反正她是咽不下!
既然开始就不公平,那往后也只能用不公平去赢得公平。
宋喜刚才的那番话,没有让任爽觉得自己有任何不对,反而更添心中失衡感,她厌恶极了宋喜那种与生俱来的自信和坦荡,这些都是她生在一个好家庭才换来的,任爽想,如果她也能生在这样的家庭,那她自然也会自信坦荡,凭什么要在这边受别人的白眼儿和嘲讽?
越想越觉着委屈,任爽正抹眼泪之际,手机响起,掏出来一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汪总’来电字样。
见状,她立刻擦干眼泪,调整呼吸,接通电话时已经换上一副小女人的声音,柔柔的叫道:“汪总~”
男人约她吃饭,说现在过来接她,两人聊了几句之后,对方顺势问道:“你们医院打算试用我们的新药吗?”
任爽略红的眼球微微一转,随即语气无奈又委屈的回道:“汪总,人家为了推广你们公司的新药,刚还被人欺负了呢。”
男人闻言立即说:“还有这事儿?谁欺负你了,跟我说,我替你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