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杪这回倒是不怵他,委屈巴巴的抬起眼来,撇嘴道:“我满脑子都是,都是……”她想说自己满脑子都是骥云的事,怎么会有心思来琢磨别的。
但话将到嘴边上又觉得自己也臊得慌,其实这事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一时颇有些难以启齿,索性又恼又悔的“哎呀”了一声,别回身子去,没脸皮再和钟煜对视。
钟煜瞧她这个样子,晓得她是初尝情果被着着实实的涩了一回,怕是一时心结也难解。于是也不忍再多言,遂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宽慰道:“罢了罢了,比赛嘛,就是图个乐子。再说了,以我四戒洲的能力,有那个抱佛脚的必要么?!”
他样貌做的夸张,倒把南杪逗乐了。脸上一笑,心上也跟着松了半截。其实钟煜这个师傅严厉起来是真严厉,不正经起来也是真没个正经。
晚饭用过之后,泥舞在钟煜房里伺候着,南杪左右坐不定,索性又溜达到院子里,呆愣愣的望着一树醉凰花愣神。
汝阳国四野便植醉凰花,这也是南杪一踏入这片国土就心神难羁的一个缘由。
她记得当时在镜中,因自己目不能视,口不能言,只能一直听骥云称赞方逾洲的醉凰花有多美有多艳。
后来大概是自己心驰神往的鸟样做得太过明显,再时值醉凰花盛放的时候,骥云便每日携上几捧醉凰花来镜中,那段日子里,整个镜子里漫天飘散的都是醉凰花的香气。
这个味道,她能记很久。
南杪望着那娇俏如醉凤的花枝,忍不住伸手攀了攀,将花枝压弯在自己鼻前,彷如中了魔怔似的凑鼻闻过去。
香味还是这个香味,花也还是这个花,可惜的,是人已非人。
“谁?!”
树后悉悉索索有衣裙略过的声音,南杪警觉地厉声喝去。只听得那衣裙窸窣的声音顿了顿,须臾,从一丛矮木后徐徐步出一个素衫的影子。
南杪眼睛亮了亮,正准备张口行礼,倒是那人先摆了摆手,淡淡道:“每次见着我都要尊一尊,你不累,我也累。”
这段日子南杪尊得最多的无疑是那位神出鬼没的青方上神。初来她也搞不懂为何青方此时会在这儿,但稍稍用脑一想,这院子除了她,亦是望歌的住所。
既如此,那青方为何会在这儿自然就讲得通了。
怀抱着同是伤情人的心思,南杪发自内心的流露出一个极和善、极温柔、极有母性的笑容来,凑向青方道:“怕是夜里太黑,上神迷路了?”
她五官生的标致,笑颜被这夜色勾勒得愈发迷人。只一眼,青方心头就跟着软陷下来。好在他定力过关,仍能持着一脸的波澜不惊,将来此探望她的本意瞒下,只顺水推舟道:“是,迷路了。”
南杪觉得青方跟自己一样凄悲,单看他念念不忘偷偷摸摸来比翼院想远观一眼望歌的样子,就着实比自己可怜的多。
同情心起,她干脆往前面引了两步,回头又温温的向青方道:“这片我挺熟的,不如……我给尊神带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