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封了也不晓得。如此打也打不得,遁也遁不得,着实有些难办。
而金睛兽顿了一回,嗅到她身上颇浓的寒苏花的味道,微微躬身蓄力又冲她直扑过来,南杪只能跃身算是勉强躲过,又想趁机化为原型飞走,哪知这金睛兽移形幻影之法使得极快,不过咻忽间便挡住了她的去路。
一人一兽就如此僵持着,然渐渐地金睛兽的目光却不再盯着她这一处。南杪顺着它那双硕大的瞳仁看过去,分明在一片寒苏花丛中芸芸站着一个人影。
那人背对着他们,好像压根不晓得这里有只护花如护食的异兽。
乖乖,原本我一人脱身就挺麻烦的,哪还来这么一个不长眼的?!
耳畔是金睛兽蓄势愈发自喉间发出的低啸,南杪再无犹豫,跃身来到那人身旁,紧紧拉他避开了异兽的一记猛扑。
那人愣了一时,却任凭南杪拽着自己,听她絮叨着:
“我说你们神仙呀,摘花弄草风流月下也要讲究个时候嘛!没看见……”一扭头,未尽的后话全被噎在了嗓子眼里。
那人淡淡瞧着她,自南杪浅澈的眸子里映出他从容的一张脸:
“嗯?继续?”
南杪讪讪放开紧拽他臂膀的手,有些尴尬的搓了搓,低低道:“继续什么?啊,我是说啊,这做神仙嘛,就该是悠哉游哉,游哉,悠哉。”她盈出一个笑脸来,颇为讨好的将眼前人看着。
因是讨好,由着这人竟是那个悲情之又悲情的青方上神。
诚然她刚才是心急,脱口说的话虽无冒犯之意。但南杪晓得,失恋的人往往心情不好,更何况这人,是她师傅都要尊一尊的青方上神。若是被他将刚刚那几句话添油加醋传到钟煜耳朵里……
她后半辈子,就指着抄经过活吧。
沉默间,适才扑了个空的金睛兽显然被激怒,摇摇脑袋又朝他二人攻来,南杪仍在发呆,却觉得弹指间一道光诀便拢住了金睛兽的身子,须臾,刚才还气冲冲的异兽,便被收进了光诀里。
青方理了理适才被她揪出褶子的衣袖,边走边道:“我记得你从前还挺悍,怎的现在却迟住了?”
南杪眨了眨眼,将他这话听进去了,却没应声。
想来他与自己从未有什么交集,这话大约是说给金睛兽听的。
或许他从前就与金睛兽打过交道也未可知?反正不会是说给自己的。
于是也没再多管,她与这位份的仙者也没多闲话可说的。只碍于位份在前,她还是该拱手向青方尊一句尊神。
青方也正把眼瞧着她,也不知是在看些什么。瞧着瞧着,目光又落在了她手里装栗子糕的布袋上。
他动了动嘴,淡出一个清朗的声音:
“你要往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