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燥坚硬,地板是排列紧密的青石,间隔的铁栏锈迹斑驳而坚硬,墙上拴着的手铐与脚镣沾着红褐色斑点,应该是血。
地牢,血,地主家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小翠躲在我身后左右顾盼,神色慌张的道,“要不……我们走吧,这里没什么好玩的。”
我捻起墙上的一抔土放在鼻端轻嗅,顿时发现其中猫腻,“我想不通,你爹为什么会在这里建地牢。”
“你是说地牢是我父亲建造的?”小翠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会儿道,“应该不可能吧。”
“小时候听娘说过,十年前村里没通水渠,养不活小麦,只能种高粱和小米,而这栋墙壁用来和泥的却是麦糠。麦糠是近十年才种出的。”
“即使你说的有道理,可这是个大工程,凭我爹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完成。”
我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地道只有小半部分用麦糠修缮,剩下大部分墙壁都是房屋建造初期留下的,可即使这样,浩大的工程量也不是李跃进一个残疾人能完成的。
再看监房内,有一件腐朽不成样子的女人棉服,我捡起来轻轻撕开,发现布料是涤纶的。
改革初期,经济还停留在自产自销的阶段,不可能有涤纶衣料,也就是说近十年时间里,有女人被关押在这里。
衣服的款式是我从未见过的,接缝处的线细密重叠,说明是机器制造,我推断女人来自于城市,至于为何会被关在地牢里,就不得而知了。
我觉得再这么探究下去,说不定会发现更了不得的事情。既然李瘸子要给地牢设置机关,就说明不想让人发现。
记得张大仙曾对我说过,四年前刘家人的死,和李瘸子有莫大的关系。万一在这种地方触碰到李瘸子的禁忌,不仅是我,小翠也可能跟着遭殃。
想了想后,我对小翠说,“这儿有些发闷,我们还是出去玩吧。”
“可是我想知道,这地牢究竟通往什么方向。”
小翠没有回去的意思,水汪汪的眸子中怯意已被决然取代,我不知她为何对地牢尽头如此执着,但知道今天已然劝不动她。
假设李瘸子参与监禁杀人,尸体很有可能就藏在通道的尽头。换句话说,如果找到了尸体,就可以确定李瘸子是杀死刘家人的凶手。
反之若是没有,那就是张大仙在说谎。
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张大仙和李瘸子其中一人,想要害死我全家!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更愿意相信张大仙,但我想小翠不会害我,所以一直徘徊不定。
终于到了揭示真相的时候,我怀着异常忐忑的心情跟着小翠往前走。地道笔直斜向下延伸,越往前走越是潮湿,走到最后,墙壁上已有青苔。
相比较我的谨慎,小翠显得越发焦躁,也不管地道中光线昏暗,只是拎着个煤气灯,脚步迅疾的往前走。
“喂,别走那么快,当心脚下!”
我想提醒一下小翠,可是她并没有理会我的意思,边走着,嘴里还喃喃自语的说道,“会不会有宝藏呢,该不会是许多金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