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汝鱼惊诧莫名,“埋人?”
“埋我大凉好男儿,埋他北蛮铁骑尸,亦……”顿了下,妇人抬起头,神情略带惋惜的说了句让李汝鱼莫名其妙的话:“埋沈炼。”
沈炼在这里?
南北镇抚司和禁军肃清的玉皇山下,飞鸟难匿,沈炼能藏在哪里?
他又想干什么。
言多必失,李汝鱼默默低头做事。
妇人反倒直起身,看着手脚娴熟的李汝鱼,笑了笑,“你好像经常做农事。”
“嗯,微臣自小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稍有些懂事后,便自耕自足,老天爷给人一双手,两只脚,便是让人多做多走。”
妇人挑眉,目有赞赏,“为何不说一手持剑,一手舞墨?”
年关后,兵部挂职的一位儒将前往开封赴职时,豪言壮言,说我大好男儿当一手持剑一手舞墨,尽取北蛮偌大头颅,以平山河之患。
李汝鱼默不作声,人后不说闲话。
妇人望向河畔,“你好像不恨沈炼?”
李汝鱼僵了一下。
女帝为何一直提起沈炼,难道她知道扇面村并没被屠的事情了?
耳旁又传来妇人的声音,“其实啊,扇面村被屠一事,朕知晓的不算晚,也知晓这件事是长衣手笔,知道朕为何没有问责于他么,是不是有些愤怒,庶民三百余人,不抵郡王一命?”
李汝鱼直起身,看着妇人,认真的道:“可以说?”
妇人乐了,“不杀头。”
李汝鱼想了想,“因为你想废太子赵愭,而改立闲安郡王!”
妇人点头,“都知道的事情。”
李汝鱼又道:“还可以说?”
妇人无语,“今日不杀头。”
“君无戏言?”
“你说呢?”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朕乃大凉君王。”
“还是女人,而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妇人抚摩额头,“人小鬼大,说吧,今日你说什么,朕都不杀你。”
目光里满是狡黠。
不杀你,不代表着不往心里去,秋后算账有的是时间。
李汝鱼终究嫩了些,哪斗得过这位从深深后宫里杀出来的千古奇女子,认真的道:“如果临安传言是真,闲安郡王真是陛下的私生子,那么陛下为了您自己,也不会让赵长衣出丝毫纰漏,别说区区扇面村,就是赵长衣在开封杀了岳家王爷,您依然会保下他。”
妇人闻言脸色微寒。
不再说话。
许久才幽幽的叹了口气,“流言可畏,朕登基之后,以乾王为首的赵室极尽能力污蔑朕,倒也罢了,想不到世人也如此看朕,着实有些心寒。”
盛世永安为万民,万民却污朕失德。
心寒莫过于甚。
李汝鱼默不作声,不愿意再说。
再说,恐怕真要杀头。
关于赵长衣的出身,临安传闻极多,有说是女帝私生子,又有说是顺宗陛下在民间的流亡皇子,其生母和女帝是自小长大的闺中密友。
后者比较有说服力,而且极有可能是真正的事实。
女帝不能生育,这是顺宗朝时无数名家圣手诊断出来铁一般的事实。
况且若是女帝私生子,赵室岂能让他成郡王。
对于赵室可是千古奇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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