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扭曲,瞳孔突出,眼睛睁得如铃铛般大,嘴角流出暗红的血液,痛苦晃荡着身躯,颤颤巍巍瘫倒在地。
台下看客纷纷站起身,为他精湛的演技鼓掌喝彩。
女人诧异地盯着那名奴隶不知所措。
“不对啊,按照剧本来说,死掉的应该是公爵夫人啊!”一旁的叶明突然疑惑起来。
大幕缓缓落下,一阵莫名的恐惧席卷整个剧场。
剧场的灯光刹那间全部亮了,幕布后的舞台发出慌乱嘈杂的声响。
“姚老师,您觉得我们的表演怎么样?”坐在首排的社长低顺着眉头,笑着问道。
“不错,不错!”那名地中海老师口笑颜开,“尤其是那个奴隶死的时候,演得那个传神啊。我差点就以为他真的死了。”
还没等我听完他俩的对话,叶明就从后台跑过来,小声道:“格子,出事了。”,说罢急忙拽着我往幕后跑。
刚刚倒地的奴隶依旧躺在地上,嘴角的鲜血还没被抹去。众人围站在他的四周,面面相看,不知所措。适才扮演女仆的女生蹲着地上,双手抱着头,胳膊捂着耳,被吓得瑟瑟发抖。
“怎么了?”我问。
“他死了。”
心中一个荡骇,果然刚刚不祥的预感还是灵验了。
“怎么办?”
“打110报警啊!”
“不行!”人群背后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明天就要初审了,现在报警明天的演出肯定无法进行。”刚刚还在导演旁边的社长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怎么有股苦杏仁味?”他一边走,一边用手在鼻子前面扇着。
“估计是氰化物。”我答道。
“什么味?我怎么没闻到?”叶明问。
“氰化物中毒的苦杏仁味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闻出来,这受遗传的影响。”
“可是……我已经打了……”舞台上的那名贵妇诺诺地举起手机,支支吾吾道。
团长瞪着双眼,愤怒地盯着她,双目里满是燃烧的火焰,头发笔直地竖了起来。这怒火将近燃烧了半分钟,最终他提起主妇的衣领,对着她冷笑道:“这南风话剧社还轮不到你管事!”
说罢,他便愤愤地甩手离开。
那名贵妇的眼泪如泉水般涌了出来,她双手掩面,呜呜地哭起来。一旁的几名女生立马上前安慰扮演贵妇的女生。
“文静,没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社长他一直就这个脾气。”贵妇左边的一名穿着白色衬衫的女生鄙夷道。
“嗯。没啥大不了的,我昨天也被他骂了。别哭了,可能他最近压力有点大,再怎么说他也是社长,责任大,压力也大!”一位头发短短红红,身材窈窕的“男孩”说。
“是社长就能这样吗?社长就能不管大家死活,唯利是图?他这么卖命搞这台演出,不就是为了那点赞助费么?”那名白衬衫的姑娘反驳道。
“大家都别吵了。”一旁的安小彤声音不大,但却非常甜美,极具含糖量。
安小彤走到贵妇面前,“文静别哭了。我们都只是个演员而已,演好自己的角色就好。这种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电话我们打都打了,覆水难收,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所以不要再乱想了,明天好好表演就行。我们只是个小演员,我们只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台下的观众就好。其他的,都是些可有可无的东西,不要管它。”
不愧是校花,人美心也美。我在心里暗喜道,看来真没看错人啊。
不过转念一想,没加入这话剧社也未必是一件恶事,他们社团内的关系可真是复杂。
“这样吧。既然大家已经报警了,那我们就在这边守着吧。”安小彤一边扶着文静的双臂,一边转头对大家说。
那名穿着白衬衫的姑娘跑到女仆身边,扶起她,“文凤,没事的,不要怕,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来了。”
“叶明,有剧本么?”我把叶明拉到一旁。
“我的是第二幕的剧本,第一幕的我找找啊。”他在后台的一个椅子上翻了很久才找到一本厚厚的书册。
拿过剧本,我立马翻到案发的这一幕:贵妇之死。
“怎么了?”叶明问道。
“我看下死者死亡时候的剧情啊。”我开始仔细读起这一幕。
“没什么不正常的啊。”我自言自语道。
“对了,那个文静身边的那个穿白衬衫的是谁啊。”
“哦。她啊。她叫洪玲,是我们的剧务。”
“那文凤右边红头发男生是谁啊?”
叶明露出赸赸的表情,低下头小声对我说:“他是女生。只是外表像个男孩子而已。”
“啊?!好吧……”我尴尬地挠挠头,“我一直以为是个男生的……不但外表像,声音也像……”
叶明说:“她叫穆云帆,也是这次招新进来的,现在是我们的场务,主要负责灯光和音乐,是个假小子。整个社团就我和她是新来的,其他人都是老戏骨了。”
我仔细打量起这个舞台,舞台很宽广,长约6米,宽4米。垂下的幕布是金红色的,散发浓浓的欧式风。舞台的两侧摆着两只红木箱体音响。舞台上方两侧悬着两只巨大的聚光灯。
“都10点了,警察怎么还没来啊。”人群中传来一声抱怨。
是啊,夜已深了。可这垂下的巨幕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晚上10点半,警察系数赶到现场,一开始只是零零散散几个人,后来陆陆续续将大活围个水泄不通。黄色的警戒线绕大活建筑一周,眼下的北大活已变成一座瓮城。
“洪叔?”剧院门口洪叔的出现,着实惊了我一跳。
“格子,你在这个学校读书啊?两年没见你都长这么高了?”
洪叔是我爸的亲弟弟,排行老二。上次见到他还是在我高二放寒假的时候了。洪叔是一名刑侦警察,平时很少有空回家。上次能见到他,还多亏奶奶找了个病危的借口,不然好几年才能见他一次。
“是啊。高考的志愿反正都没自己喜欢的,我就随便挑了个。”
“看来大嫂还是对之前的事情念念不忘啊。不过话说回来,她这么做也是为你好啊。”洪叔过来摸了摸我的头。
面对洪叔的说辞,我不置可否,只能转移话题,“你是过来调查我们剧院毒杀事件的?”我好奇地问。
“是啊,怎么你有线索?”他说。
还没等我张口说话,一名警员跑到洪叔旁边轻声嘀咕:“头儿,法医已经来了。”
“我先去忙正事,过会儿再来找你们。”
“好!”我点头应道。
11点半的时候,洪叔将我们一行人带到临时审讯室,“对于高同学的死大家有什么说的么?或者你们知道什么线索?”
“正常来说糖里应该是没毒的,你们看到的效果都是通过道具和演员的表演体现出来的。”坐在前排的安小彤说道。
“那今天的演出道具是谁准备的?”
“是我,我下午6点准备道具的时候发现道具间里的方糖只剩下一块了,我就去超市买。但是到超市后才发现没有方糖卖了,所以我就买了冰糖补上了。”坐在中间的洪玲答道。
“道具准备好了后,你把道具放哪儿了。”
“东西就放在我们舞台后面的道具间。道具间的钥匙只有我有。在上场之前15分钟,我将所有道具取了出来,放到舞台前的道具桌上。”
“也就是说,可供凶手下毒的时候只有这20分钟?”
“是的。不过这20分钟内,我基本都在道具桌附近,如果真有人动手脚的话,按理说我应该能看到的。”
“你们社团所有人都在这儿么?”
坐在最后的团长伸出头清点起来。不到十秒扔出两个字:“都在。”
“可是演出的时候我也吃糖了,为什么我没事?”王文静问道。
“那你得要问你自己了啊。”团长翘起二郎腿,话语间阴阳怪气,眼光里满是鄙夷。
“你什么意思?不要胡说八道!”王文静反驳道。
“我们刚刚收到消息,法医在死者口中残留物,检出剧毒氰化钾。暂时尚未在咖啡残留物中检测到氰化物。但至于咖啡中是否有其他异常物质,我们将会在后续继续检测。”洪叔停顿了下继续说,“换句话说,目前来看两块糖只有其中的一块糖有毒。”
“可是当时是高航先选的啊。”穆云帆表示不解,“难道二分之一的概率正好被他碰上?”
“难不成凶手只是想随便杀掉他们俩其中一个?”洪玲。
一丝惶恐爬上王文静的面庞。她的脸上,不安与庆幸并存。
“大家不要恐慌!只要你们积极配合我们警察的工作,相信很快就能抓到真凶。这几天大家不要出远门,保持手机畅通,希望你们配合我们工作。”
人群刚散去不久,我和叶明就被洪叔拉道一边,“侄子,我听老妈说你很聪明!之前还传闻你破了天宏寺的案子。怎么样?这案子你有什么见解?”
“法医只是检测到了死者的糖里有毒,咖啡杯里没毒。我感觉这不一定说明两块糖是一块有毒,一块没毒。”
“你的意思是?”洪叔问。
“咖啡里可能含有解药。解药和毒药中和之后,那杯咖啡就没毒了。”
“不过这样的话,那凶手对解药和毒药的分量就肯定要做出计算了。”叶明表明自己看法。
“这个放心,除非凶手把毒药和解药的比例算得十分精准,不然我们还是能检测出来的。”洪叔解释道。
“现在不知道这件案子是不是无目标杀人。是无目标杀人的话还好办,不是的话,我们就面临很大的一个难题,到底凶手是如何把二分之一的概率转为百分之百的。”这是我最担心的情况。
“这样吧,明天我们再来进行走访工作,收集点更多线索。不过目前看来,最有可能是作案的就是这个剧团里的人。只有他们有这么优越的条件。”
我点头表示赞同。
“对了。你也是这个团里的吧?”洪叔转向叶明。
叶明迷惑地看着洪叔,愣了一会儿,“我可没那么变态,而且我只是个新来的,入团还没一个星期,”叶明解释道,“我杀他做什么?”
“他你就放心吧,他没那个智商,也没那个时间。整个下午,我都见他在那儿背台词呢,到现在还没背全。”
“胡说,我早就背好了。”叶明极力狡辩,“他们社团的招新那可是百里挑一!就我这个实力怎么可能记不住台词。记台词可是演员的基本功。先不说咱的实力,就说说我这长相吧!我这长相那是……”
原来吹牛真的会上瘾的,叶明这一吹就开始滔滔不绝。我和洪叔只好无奈地从他背后悄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