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远,还正好是个直线。
墨玉赶着车,出门就往西。
越王西去,这街上诸景竟于别地的建筑不同,都是西域胡人居住的样式,街上高鼻卷发,眼睛带有颜色的人种比汉人多了好几倍。
李衡远趴着窗户向外看,看到奇景回身对芝麻和樱桃道:“这里到像是我老祖宗的家。”
李蘅远身上有刘老太太和冯蘅的血液,胡人的特征已经十分少了,要不是眼睛带有颜色,根本看不出她是胡地来的。
但其实,他们范阳人多多少少身上都带有胡人血统,有的甚至完全就是胡人。
樱桃和芝麻的祖上也是色目人,二人听了呵呵笑。
樱桃道:“听闻高祖皇后就是鲜卑人,太宗的皇后也有胡人血统,所以还什么汉人胡人,大家不都是这么过来的,都是唐人。”
李衡远点头称是,不过她听萧掩说过,明明都是胡人血统,可是长安的大臣就看不起阿耶,有人骂阿耶是杂种呢。
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些人,喜欢站在高处对别人的不屑一顾,而他自己可能就在他骂的人中间,可惜他没有意识自己在骂自己,还经常乐此不疲。
跟这样的人计较,也计较不出结果了。
李衡远很快换了一个心情,又和婢女们看沿途的风景了。
马车到了义宁坊东十字街西北角停下来。
墨玉掀开车帘道:“下车吧,夜寒轩就在这。”
李蘅远下车一看,眼前是一个石头结构的原顶大殿,在顶上悬这一个十字,那十字跟夜寒轩的金刚杵一模一样。
芝麻和樱桃也下来了,李衡远用新奇的目光看着二人。
二人神色也十分喜悦,樱桃道:“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房子。”
墨玉道:“这就是夜寒轩他们的教会,景教的所在,景教实在太小,咱们范阳没有,长安到是有一个,所以你们没看过。”
李衡远笑道:“我一直以为夜寒轩要来长安是瞎胡闹,没想到人家有老窝在这里,走咱们进去找他。”
景教门口有几个景僧笑容可掬的跟来往的行人说着什么。
他们穿着清一色的白色大袍,和夜寒轩的常服都是一样的。
李衡远看着亲切,就挑了最近的那个走过去,那人背对着他,不知道是正好还是听见动静,慢慢转过头道:“过往善士,可愿佩我十字听我讲经?”
那声音十分优雅,是一口流利的官话,但是怎么听都带着范阳口音,李衡远抬头一看,脸上喜出望外,她一下子拉住景僧的手:“夜寒轩,我是李衡远呀,你还记得哦吗?”
“哎呀,娘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夜寒轩差点高兴的跳起来,拉着李衡远的手左看右看,后揉揉眼睛道:“我不是在做梦吗?”
李衡远哈哈笑,回身叫着芝麻等人:“找到了,可巧了,就在这里传教呢。”
芝麻等人早都看见了,笑着走过来。
不光有李衡远,还有婢女,哎呀,老墨,老搭档,这可就不是梦了。
夜寒轩一下子扑到墨玉怀里,捶着他的肩膀道;“你来了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还带着娘子来找我,这个家伙,我想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