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声音越来越严肃:“可是有些人连偷生的机会都不给我们。”
“我叫苏臣,是十年前的西北兵,十年前的匈奴,国力强大,中原人不敢与之为敌,边境备受骚扰不说,皇城的安危都要受到威胁,是我们出生入死,烽烟城一战,将匈奴人打的四逃溃散。匈奴大伤元气后,从此才向朝廷称臣,这件事国公知道吧?”
烽烟城一战,朝廷军队牺牲十多万人,不过匈奴人死的更多,整个匈奴兵几乎都死在烽烟城。
两败俱伤,可以想象决战时的壮烈和凄惨。
不过这是匈奴国力衰亡的转折点。
而中原人多,一天死个十万八万不算什么,就成为了王朝最兴盛世的开始。
从此四方诸夷都不敢轻易用兵,因为西北最大的威胁已经被铲除了。
李玉山点头道:“当时朝廷拨了大批银钱庆祝此事,光犒军的钱,就有几十万贯,你们是这个国家的功臣,是英雄。”
苏臣仰天大笑,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我们是这个国家的功臣,是英雄,可是谁又记得我们。”
放肆的心情陡然间一收,变得严肃无比,然后看向那十个同伴。
“你们说,我们是功臣吗?我们是英雄吗?”
“我们是蝼蚁,苟且偷生的蝼蚁。”
十个人异口同声,粗犷深沉的声音满含怨怒,如那洪钟振人耳膜,直达云霄。
苏臣道:“对,我们是蝼蚁,想要苟且偷生都没有地方的蝼蚁。”
明明是英雄,怎么非要说自己是蚂蚁?
李蘅远看着苏臣笑的心酸的样子,心情莫名的沉重。
苏臣继续道:“正如国公所说,朝廷拨给了我们一笔犒军的钱,但这笔钱被上面层层剥削盘扣,到了我们手里,也没有几个了。”
“不过还好。”他话音一转道:“起码不是还有钱的吗?我拿着这笔钱和介绍信件回到乡里,本来乡里应该给我安排官府的差事,但是那知县却说,匈奴人都打没了,我们的编制也不在军中,介绍信他不看,他只要钱,有钱就有差事做,没钱就什么都没有,可是朝廷发给我的钱,根本就不够买这个差事,差了很多很多。”
“我气不过便找他理论,他不讲道理不说,还让衙役侮辱我,问我一个兵痞,在乡间撒野,又什么了不起,以我袭官之名没收我父母兄弟的产业和土地,要把我赶出乡里,这就是这些当官的对待你们所谓功臣英雄的态度,我们哪里是英雄,是兵痞,没什么了不起,匈奴人打没了,我们已经无所谓,所以我们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李蘅远大为悲切,怒气上涌。
忍不住问道:“那县令怎么敢如此猖狂,一方太守都不管吗?”
苏臣道:“太守?哦,您是三小娘子吧?”
苏秦突然给李蘅远行了个礼:“一直以来,让人受了不少连累。”
李蘅远蹙眉:“你现在说这些,就显得人虚伪了。”
苏臣笑道:“阿蘅小娘子耿直重情义,果真有乃父之风,可惜您是长在内院的小娘子,还是太天真,您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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