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后就躺下了,我去叫他。”
把他们让进客厅里,花姨立即上楼去敲顾长天的房间:“老爷,二少爷回来了!还有、还有小少爷!”
里面没有回音,花姨推门进去,竟看到顾长天就站在窗前。
“老爷?”花姨走过去,“你看到他们回来了?”
顾长天慢慢转身,坐到了轮椅上,身上穿着睡袍,整个人看上去要憔悴许多。
见他不说话,花姨将轮椅推回到卧室翼的问:“老爷,要不要下去看看啊?”
顾长天摇了摇头,仍是什么也没说。
花姨见他坚持,也没多劝,只是轻轻叹声气:“那老爷,有事再叫我。”
花姨退出房间,下了楼,对他们歉意的一笑:“老爷睡下了,我没忍心叫醒他。”
林悦尔微笑着表示理解,顾夕岑朝楼上看了一眼,站了起来,俯下身,对她说:“我上楼去看看爷爷。”
林悦尔握握他的手,小声说:“如果顾爷爷真的睡了,就不要吵醒他了。”
“我知道。”
顾夕岑摸了下儿子的小脸颊:“乖乖陪着妈妈。”
小商陆抬头,咯咯笑着,大眼睛明亮几分。花姨是越看这孩子,越是喜欢得紧。
上了楼,顾夕岑径直来到顾长天的房门前,敲了下门:“爷爷,是我。”
里面没有声音,顾夕岑没再敲第二遍,随即推开走了进去。
顾长天仍坐在轮椅上,保持着刚才花姨离开时的姿势。听到顾夕岑走进来,他十分缓慢的抬起了头,一张苍老的面容,登时映入眼帘。
顾夕岑心头悄然一紧,看到此刻爷爷的模样,心底的情绪百感交集。
他走过去,坐到了顾长天对面,“爷爷,身体好些了吗?”
顾长天没说话,只是望着他,那目光,平和过后,一丝复杂。
顾夕岑抿了抿唇,说:“我带着小悦和儿子,回来看看你。”
顾长天的唇轻颤两下,良久,却是垂下了头,长长的叹了声气:“当初,还好你没有听我的……”
顾夕岑双眉拧了起,没明白爷爷这话的意思。
顾长天闭上了眼睛,靠着椅背,嘴角一抹苦涩的笑,幽幽的说:“我把最亲的人,推出门外……活该我有此下场啊!活该!”
顾夕岑望着他,心里一抹了然。
爷爷……怕是什么都知道了。
顾长天苦笑着,睁开双眼,说不出是歉意还是失落,怔怔的望着顾夕岑。
“这么多年了,我欠你一个交待啊……”
顾夕岑没说话,目光垂了下来,他跟爷爷的相处模式,好像在很多年前就已固定,现在,他不知道该怎样回应了。
顾长天紧紧抓着两边的扶手,用尽了力气一般,脸颊也胀红了,两眼突出。
“你爸爸……是我逼死的啊!”
他低声说出这句,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崩溃。
面对年过古稀的老人,哭得不能自已,顾夕岑做了个深呼吸,起身过去,轻轻安慰着:“爷爷,过去的事了,都不要再提了……”
“不……”顾长天摇了摇头,神情更加悲悯,捶着胸口,他说:“老天为了惩罚我,让我替别人养了几十年儿子啊!!”
顾夕岑默不作声。
这件事……他已知晓,却宁愿当它不存在。
这么多年的兄弟,又有一半的血缘关系,不是说没有就可以没有的。
顾长天哭着,握住了他的手:“夕岑……委曲你了……委曲你了啊……”
自始至终,他重复的始终都是这句话。
顾长天的情绪十分激动,花姨给他吃了药,这才稍稍安抚住,睡了下。
从花姨那里,顾夕岑才知道,原来是前几天,有人寄了个神秘的份dna的检测报告……
看过这份报告之后,顾长天整个人就被击垮了,从此倒下,一蹶不振。花姨曾经试图联系过顾忘川和顾夕岑,但那会两人的手机都无法接通。
顾夕岑默的听着,心里却早已猜到,这分报告一定是毕肖然寄来的。
在顾家待的时间不长,顾夕岑就带着林悦尔母子离开了,花姨一直都是依依不舍,不时要让他们回来吃饭。
等林悦尔抱着小商陆上了车之后,顾夕岑才问花姨:“大哥有没有回来过?”
花姨叹息着摇头:“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大少爷很久都没有回家了,连通电话都没有。奇怪的是,老爷也是不闻不问的。二少爷,你知道大少爷在哪吗?还是让他回来看看老爷吧,他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我就怕有个万一……”
“花姨,我明白。”顾夕岑给了她一个电话号:“如果大哥回来,你要通知我。”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