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点点的靠近,小心翼翼的柔声开口,“小如,我来了……连恺来了,他好想你,他特别特别的需要你,你快下来,跟他回家,好不好?快下来,后退,来到他的身边,他要和你结婚……”
她果然愣住了,缓缓地回头来,目光是没有聚焦的,“连恺?”她没有注意到我,仍旧是自言自语的,“他回来了吗?不!”她忽然又激动的摇头,哭着说道,“他不会要我的,他恨我,他让我和别人结婚……我那么努力,那么努力都得不到他……我知道,我再也不会纠缠他了,不会了……”她越哭越昏沉,身子又摇晃了一下,精神状态也更差,随时都可能失足跌落,就连解救的警察都慌张起来了。
我心跳如擂鼓,手心里都是汗,一次一次的做着深呼吸还是不能缓解内心的恐慌……
情急之下,我酝酿几秒,旁若无人的对她唱起了一首安静低沉的歌,“曾听说过寻觅爱情就像天与地别离和重聚过程而我跟你平静旅程没有惊心也没有动魄的情景只需要当天边海角竞赛追逐时可跟你安躺于家里便觉最写意……”
这时她最喜欢的一首歌《你的名字我的姓氏》,曾经让我唱了无数遍给她听,还憧憬过以后和我结婚,也要放这首歌。果然,她听到歌声,渐渐的愣住了,激动的情绪也平息下来,就呆呆的静静的听着,全身心的沉浸在里面,唇边还浮出一丝丝微笑,听着听着,不由自主的也跟着一起唱了起来,“从此以后,无忧无求,故事平淡但当中有你,已经足够……”
眼看她心思分散了,旁边的警察就悄悄地走过去,趁她不注意一把将她拉了下来。
她被人束缚着,又开始大喊大叫起来,我赶快走过去把她搂进自己怀里,但她仍旧在我怀里挣扎了很久,力气比往常大了很多,对我又踢又打非常排斥,最后又是昏厥过去。
经过详细的检查,她的除了身上的外伤,脑内并没有明显的伤害,初步断定是精神上受到刺激导致的精神分裂,而且是比较严重的那一种,至少在短时间内是没法康复的,只能靠吃药控制,但是药物又有很大的副作用,吃多了也是问题。
等她的外伤好得差不多时,我暂时让她出了院,并带着她回了深圳的家里,没有告诉任何人,韦连歆也不知道。我放下了手里所有的杂事,专心寸步不离的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尽管换了个良好的环境,但她的状态还是不好,没发病的时候就坐在一个地方发呆,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安静的像个雕塑,任我在旁边怎么软言细语的跟她交流,她一律不回应,就沉浸在自己那个不为人知的世界里;当她发病的时候,她会喃喃自语的说胡话,就像梦话一样莫名其妙没有逻辑,又或者突然放声大哭,哭得喘不过气来,怎么哄都哄不住,直到苦累了再沉沉睡去……她嘴里念得最多的还是我的名字,以及和我过去的一些点点滴滴,这时候她眼里还是会放光的,唇边也会挂着一抹凄凉的傻笑……可是,就算我每天跟她同床共枕,她也根本不认识我了。
我一直以为是夏枫涛把她折磨到疯狂,我曾设想过几千几万种报复夏枫涛的方式,但经过这段时间来的相处,我才深刻的意识到,真正的魁魁祸首还是我……她不记得夏枫涛的暴虐,却只记得我的绝情,记得我们的过去,脑子里残留的都是和我有关的……若不是我对她精神上十多年的折磨,她那么阳光自信的一个人怎么会‘精神分裂’,所谓夏枫涛,不过就是引发这一切的导火索罢了。
可想透了这些又有什么用?伤害已经造成,那个完好无损的她,再也回不来了……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遇到过很多人很多事,再回头时才发现,我伤的最深的还是那个注定要跟我相伴一生的女人。呵,曾经豁出性命的想要抓住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什么都没得到,反而弄丢了原本属于自己的最宝贵的东西,到最后面对一片残局,一无所有,这就是我的人生……注定一片荒芜。
某天,当我一不小心又睡过了头,醒来时她再次‘失踪’了!
我几乎要疯掉,第一时间冲出家门,跑到外面的大街上,远远的看到她就在附近的那个公园门口,不过让我吃惊的是,她正挽着一个男人的手依靠在对方肩上,一脸甜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