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韦连恒立即拥住了她,我也抓住了她的手,发现她的手颤抖得厉害,情绪异常的激动,不停的掉着泪,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妈,对不起。,。”连恒跟她相拥了好久,自责的说,“对不起,我现在才找到你,妈……你有没有受伤?”他放开她,再对她进行了一番仔细的打量,“让我看看,你受伤了吗?”
石赛玉摇头,激动的啜泣了一会儿,才带着哭腔说道,“没有,我很好,没受伤。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我……我是不是在做梦?深深,真的是你们吗?快告诉我,这是不是梦啊?”
“不是,不是,妈。”我挽着她手,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说到,“你看,天这么蓝,海这么广,到处都是人……你获救了,妈,谢谢你还活着,我们现在就带你回家,所有的苦难都过去了……”
待我们都稳定了波动的情绪,接受了这份失而复得的狂喜,才跟着警方一起离开了这个偏僻的岛屿,先回到了吕宋岛上的马尼拉。因为天色暗了下来,我们就决定现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飞回国内。
吃完饭的时候,石赛玉才慢慢的跟我们说出了这个惊心动魄的失踪过程。她说,她那天瞒着我们,独自去香港见到了庄怀舟,但是庄仍旧不离她,黄玉致也粗鲁的将她赶了出去。那个时候已经接近晚上了,她独自走在一条偏僻的街道上,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人打晕了,醒来的时候手脚被绑着,她正在一条驶往菲律宾方向的货船上,被几个匪徒控制着。
从他们谈话中得知,匪徒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扔到海里,但她嘴巴被塞住也无法求救,就在她绝望无助的时候,几个歹徒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吵起起架来,他们一会儿说蹩脚的英语,一会儿说菲律宾这边的土话,一会儿又是粤语,让她也没弄明白吵架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分赃不均吧?总之,他们后来打了起来,在打斗中,两名中国籍的歹徒被打死,扔下了大海。而她则被两名菲律宾歹徒带带回了菲律宾,并没有杀害她,只是将她带到了他们常年生活的那个小岛上,以后打算拿她做人质再敲诈几笔。她算是被一定程度的囚禁在那个岛上,没法离开,跟着那些渔民一起生活,等待着被营救。
做梦也没想到,她还会等来这一天……
得知她除了受到惊吓并没有受到其他实质性的伤害,我和韦连恒都感到十分的安慰。
“你爸那?”石赛玉还是问了出来,“他知道我失踪的事吗?”
“……”我们都被问住了,不由得垂下了视线,不知如何回答她。
“怎么了?”她问。
“你还是当他已经死了吧,”韦连恒玉说的十分感伤,沉重的叹了口气,“这本来就是老天给我们开的一个玩笑,不要去想了。”
“到底怎么了?”她不甘心的再问。
“他——”我刚想说出口,韦连恒在桌子底下抓住了我的手,示我不要说出来。然后他对她道,“要不是因为他,你这次也不会经历这么大的劫难,先别提他,回去休整一段时间再说。”
石赛玉也没有再多问,她现在属于劫后余生,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上都特别脆弱,经不起更多的打击了,刚从那个渔村回到繁华都市,短时间内还不太能接受自己已经获救的事实,晚上用手机跟国内的安安视频通话了一阵,终于安心了许多。
在马尼拉的酒店住了一夜。
第二天中午,当我们正在街上的一个餐厅里吃饭的时候,石赛玉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餐厅墙上的一个电视机里看……
“你们,你们听……”石赛玉问,“电视里是在放新闻吧,这说的是什么啊?”
电视机里新闻主播说的是菲律宾语,我听不懂,问了下韦连恒,他倒是比较熟,抬眼来晃了下电视,但看到其中一个画面后,他的眼睛也移不动了,还立刻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喃喃自语,断断续续的说到,“新闻里在讲,有船员在一个月前……海上,救了一个人,送到医院,昏迷不醒……”
石赛玉听到这里,更加发痴的盯着电视里的画面,“我怎么觉得,越看越觉得这个昏迷不醒的病人,好像,好像是……你爸吧?”
“就是他!”韦连恒肯定的说出口,眼里流露出激动的光,他让我们不吃饭了,马上就根据新闻上提供的联系方式,朝医院赶去。
一路上,我已经跟石赛玉道出了实情,告诉了她,庄怀舟在游轮上跳海,半个月搜救不到,以为他早就身亡……石赛玉麻木的听着,掉了几滴泪,已经来不及伤心了,一心只想快点见到庄怀舟。
医生见到我们,面色就特别凝重,告诉我们,病人一直昏迷着,现在的状况特别糟糕,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推开房门的一刹那,我就被那扑鼻而来的药水味、酒精味、消毒药品味呛住了。石赛玉迳直就走到病床边,站在床前,她定定的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一瞬也不瞬的看着——真的是庄怀舟!
我的泪瞬间就掉下来,韦连恒的眼眶也红了,手指不自觉的抓紧我的,我能强烈的感觉到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而石赛玉呢,却出乎意料的静静的,动也不动的看着床上的庄怀舟。她神色中的那份庄严,那份宁静,那份令人不可抗拒的力量,使我眩惑了,糊涂了~
好一会儿,石赛玉只是站在那里,然后,她更近的移向床前。只见庄怀舟仰躺着,面色如蜡,颞骨高耸,头发稀稀落落的,似乎已脱去大半,眼睛紧阖着……整个面部,只像一具尸体,一具僵硬而无知的尸体。他身上还插了些管子,那些维持生命的必需品,就藉这些管子流进他的体内。另外,还有些生命的渣滓,要藉这些管子排出体外。他的双手,静静的垂在身体两边,那手臂上找不出肌肉,只是一层枯黄的皮,包着两支木柴,那手指佝偻着……室内好安静,好安静,虽然有三四个人,却几乎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
我看着石赛玉,看不出她的思想,也看不出她的感觉。她那小小的,庄严的脸庞上,仍然是一片宁静与坚决。
“好,天欧,我总算看到你了!”她忽然开了口,声音镇静而安详,甚至,还有着喜悦的味道。她再往前跨一步,为了接近他的头,她在那床前跪了下来。她又说,“看到你,我就放心了,你知道,你跟我开了一个大玩笑,我以为你已经死了。还好,你活着,只要你活着,我就要告诉你好多好多话!”
听到她要对庄怀舟说的话,我和韦连恒先退了出去。
据医生说,他在海上被救起来的时候,还有一口气,但是因为在海水里漂了太久,被感染了,尽管命被抢救回来,但是患上了严重的病毒性脑膜炎,已经昏迷了二十多天了,一直都还没有醒来……医院现在也一直在竭尽全力的救治他,帮着减低脑水肿,降低颅内压,总之情况很复杂,能不能醒来都还不确定,能挺多久也不确定。
由于他被送到医院的时候身份不明,所有新闻媒体上一直在刊登他的消息,请家属前来认领,还在香港那边的媒体上也登载了不少的寻人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