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见她始终低眉顺目,完全没有看自己一眼的打算,太子微微蹙眉,许久才问,“听说你和墨府的云尘公子交情匪浅?”
凉夏指尖微凉,但想他是当今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京都里发生的任何事情应该都逃不过他的眼线,自己之前险些被他父皇、当今天子下令赐死,后蒙墨云尘费力营救,此事定然也瞒不过他。
他只是初时并不识得自己,后来寻人了解之后才弄清楚自己的身份,知晓她和墨云尘的关系也不是什么难事,凉夏心中便也释然。
可明白归明白,如何能够不让外界传言性格古怪的太子殿下对自己产生什么疑虑才是她应该考虑的问题。是以,她在心中打好草稿才缓缓抬头,清澈的眼眸注视着他,神色淡然解释,“回殿下,贱民不过是扬州流落在青楼里的孤儿罢了,此番远赴京城参加花魁大选,却不料无端招惹官司,幸得墨云尘公子相助才能捡回一条性命。可贱民与墨公子也只是泛泛之交,算不上有多深的交情。”
太子默然片刻,恰好酒保送上了酒菜,倒也让凉夏松了口气,她还真怕太子不依不饶的追问她和墨云尘的关系,那还真的不好回答。
等酒保退下去之后,太子才伸手揭开银制酒壶,自顾自倒了一杯,拿起来递给凉夏,“这是我们大夏最好的酒,价值千金,你可品尝一二。”
“贱……。”
“在我面前不必如此自谦,人,生无贵贱之分。”
凉夏一愣,未料他竟这样说,毕竟大夏王朝的等级尊卑制度异常严明,大户之家豢养的奴婢更是数不胜数,生为奴籍的生灵简直比猪狗的待遇还要不如,是以当今太子竟能说出“人无贵贱”之语,怎能不让她惊讶无比呢?
见她怔愣,太子也未多说,伸手将斟满的酒杯放到她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酒香扑鼻,味道似梅似雪,清新不腻,的确是上好的美酒。
凉夏想了想,正思忖要不要主动给太子敬一杯酒时,他却自己端了酒杯轻抿半口,酒入咽喉,他闭上双眼,似沉醉在美酒之中不能自拔,颇令人奇怪。
既然太子没有睁开眼睛,凉夏也不敢随意开口或是有其它举动惊扰他的雅兴,便只僵硬的坐着,静静等待。
足有一柱香的时间之后,太子才睁开双眼,黑眸沉静,无波无澜。
凉夏微微垂眸,并非不敢直视他的双眼,而是觉得他这个人的确古怪,传言果然不虚,这样阴晴不定的性子,还是少惹为妙。
见她端坐如同雕塑,太子忽然开口,“你是扬州人?”
“回殿下,凉夏的确出生在扬州边缘的广平镇。”
“广平镇?”太子喃喃一句,神色有些怔忡,似陷入了什么痛苦的回忆当中,眸光涌动,如深海波涛,随时都会将人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