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姐妹深情

月顿时苦了脸，目光转向二师姐风岚。

    九人之中，风岚的脾性最是温柔，接了她求救的眼神后，轻笑道，“我玉山与天界虽已联姻，但师父、师姐与我们都是一心向道，绝不为旁事所累。那什么报恩之说，都是下界痴男怨女们想出来的招数罢了，长歌你与天帝乃是命定姻缘，我等自是愿你夫妻同心，白发不离。只是我们这其他的姐妹，怕是没有你这等天泽福恩，红尘俗话切莫再说，无端惹得外人诟病，反添笑柄。”

    听出师姐话中的责备，长歌与兮月对视一眼，急忙走到厅中，肃眉敛目朝云卓和风岚各揖一礼道，“师姐所言甚是，我们失言了。”

    “既然知道错了，今后注意便好，午时将至，长歌也该回了，否则劳烦天帝大人亲自来接，我玉山反而徒增罪名。”风岚边说边与一众师姐妹站起身来，纷纷上前相送，唯云卓独坐主桌旁边，目光幽深的看着长歌，虽说天界不远，却毕竟隔着身份，往日自由自在的姐妹情份终究已经变质，心中难免恻然。

    不止是她，玉山几位弟子个个目光迷离，雾色深深，率真性情的长歌更是掩饰不住的落泪，却也不再多说，挥袖擦去泪痕，抿了抿唇朝诸位师姐一笑，挪步欲出。

    众姐妹以为她要离开，正欲抬步相送，她忽然转身咚然跪倒，面向主桌的云卓深深一揖道，“长姐如母，长歌自入玉山以后，全凭大师姐悉心教导，之后闯出多桩祸事，也是全凭诸位师姐周旋化解，此恩无以为报，只能永记心中，永不能忘。”

    原本欢快的气氛，因为她这突然的举动变得有些凝固，众师姐呆愣的看着伏在地面不愿起身的长歌，终究掩饰不住的泪眼朦胧，无声哽咽，谁也没有开口。

    云卓微微闭眼，压下心中淡淡的愁绪后，淡声道，“你的心意我们几位姐妹都知道了，天后还是请回吧，若被外人瞧见这番情景，我玉山该如何交待？”

    跪在地上的长歌浑身一震，虽不愿听见“天后”这般残忍的称呼，却也明白从此身份有别，在外人面前，玉山诸位师姐再也不会同往常一般与她亲如手足，无话不谈，哪怕玉山并不统归天界管辖，却也不能引人诟病，反令三界众生仇视。

    心中虽然戚戚，却终究以大局为重，缓缓起身后，她深深吸了口气，似要吸尽玉山熟悉的空气带回天界，用以抚慰那颗孤独无助的心扉。

    良久，长歌不再多说，伸手一招，门外两名仙娥上前替她披上大红狐裘，恭敬肃首迎她出屋，待她脚步抬起，想要跨过正厅高高的门槛时，忽听一道极细极密的声音传入耳膜，让人只觉轻风拂过心田，之后了然无声，犹如从未来过，“玉山从此再无长歌，身为天后，理当母仪天下，泽被苍生，莫要辜负师父及我等师姐妹的期望！”

    双肩微颤，长歌眼中的泪水险些夺眶而出，她连忙仰头，看向前方细雪纷飞的天空，拼命眨眼咽下眸中所有雾气，脚步不再停顿，一步一步迈出大厅，跨过门前的白玉石阶，沿着十里桃林，带着天界专门侍奉她的二十四位仙娥，缓缓踏云而去，消失在玉山的天空上，也消失在八位师姐的视野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