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十五章：迷云遮眼，意外重重

br />     十郎平静说道：“刚才不是说，不对我做此类限制？”

    袁朝年缓声说道：“这里说的外事，单指外院。”

    担心十郎误会，袁朝年忙解释道：“这条规矩不是针对哪个人。更非对少爷有何偏见。内院供奉可以对尊者人选进行考察与表决，但不能干涉具体事务，自道院成立便有的规矩。”

    袁朝年诚恳说道：“其实，就个人而言，我知道无论条件多高，都不足以让少爷动心。之所以赞同这个提议。是因为我知道少爷深记老院长、还有大先生之情、恩、义，希望少爷能够接其衣钵，守护道院安全。”

    听了这番话，十郎微合双目低下头，好一会儿没做声。

    早在返回仓云复仇的时候，十郎便从鬼道处知道袁朝年不简单，但没想到他竟如此不简单。

    如今袁朝年可不是什么依靠卖符为生的，而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大修士，且早就升格为教习。这些事情。十郎刚开始调查便有所闻，很有些吃惊。事后想想，自己结丹时便把一名大修士当小弟，心里除了自嘲，难免还有几分自得。

    道院底蕴，在袁朝年身上体现得为充分。九尊，教习，。内院供奉，或许仍不是全部。

    二十七家分院。谁知道有多少像袁朝年这样的人，身负何种使命？

    似乎看出什么十郎想什么，袁朝年叹息说道：“少爷是有大智慧的人，当年那点事情，还望不要介意。”

    重逢以来，袁朝年次提到过去。神情难掩感慨。

    他指的是两人相处过的那段岁月，当时袁朝年假扮，整天像个跟屁虫似的与十郎瞎混，称其为“少爷”的习惯便是那个时候养成。

    世事难料，想当年。袁朝年嘴上虽不说，心里想必因此暗笑无数回；那时的他绝想不到，八十年后两人重逢，彼此地位丝毫没能改变，且比往日更甚。

    “当年是我占便宜，怎好意思介意。”

    十郎随口应着，忽问道：“这么大的事，为什么只有你？”

    袁朝年欣然一笑，回答道：“除了我，还能有谁？”

    这话似有深意，十郎有些不明白。

    袁朝年再笑，笑容有些暧昧，有些嘲讽，还有温暖的意味，说道：“少爷还没有意识到，您在道院，并没有多少熟悉亲近的人呵。”

    十郎恍然大悟。

    此番前来，道院明面以授命身份出现，本该高高居上；然而十郎不同于其他人，且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在先，这项授命已变了调，多少带有“请求”意味。

    道院修行十年，十郎盛名远播，真正亲近的人却没有几个。如今老院长、大先生已去，眉师身为院长坐镇紫云，谷溪被囚禁，蛮尊身陷魔域，其它够分量的人断无可能像袁朝年这样的口吻与之商谈，万一闹点什么事情出来，彼此都不好看，且不好收场。

    想通这一点，十郎不禁觉得好笑，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在道院各位尊长眼里已变成“刺头儿”似的角色，需仔细斟酌才能制订策略。

    心里这样想着，十郎问道：“灵域各方都派了人，道院不可能置身事外。他们有没有考虑过，如果我拒绝该怎么办？”

    袁朝年指指自己，回答道：“赶鸭上架，我来。”

    十郎有些发愣。

    袁朝年苦笑着说道：“怎么，看不起我。”

    十郎老实回答道：“是有点意外。”

    袁朝年笑着说道：“这可是千载留名的好机会，别人不在乎，我倒很想留下点什么，很不想被你抢去位置。”

    十郎只当没听见这句话，说道：“有些事情我想不明白，需要从你这里得到答案。”

    袁朝年收敛神情，认真点头说道：“但凡我能回答的事情，绝不相瞒。”

    十郎尚未能够完全理清思绪，边想边问道：“之前你提到，供奉第一标准是化神，所以要我料理此间事务之后闭关。”

    袁朝年认真点头。

    十郎说道：“假如我不这样做呢？”

    袁朝年笑了笑，说道：“少爷是想留下调查大先生死因，对不对？”

    十郎双眉陡然飞起，目光顷刻间变得明锐。

    袁朝年轻轻叹息道：“此次会谈，雷尊身有不便无法亲来，因此托我给少爷带来两句话。”

    十郎目光更亮，缓缓说道：“什么话？”

    袁朝年回答道：“雷尊先说，江河奔流，后浪总嫌前浪慢，恨不得马上超越、或者干脆将其淹没身下。只有当河流汇入大海，才明白胸怀宽阔方可包纳川，前浪后浪都不过一条不起眼的涟漪，随时可因风势翻转。”

    十郎认真听着，默默思着其中意味，嘴里问：“然后？”

    袁朝年回答道：“雷尊又说，剑尊的事情他也想过要查，奈何年老德薄，心中顾虑又多，最终没敢那么做。”

    话语稍稍停顿，袁朝年深深看了十郎一眼，再开口。

    “雷尊有言，剑尊之事确有疑点，少爷既然相查，那便查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