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郎在坚持,摇晃着身躯不断挣扎,其双手肿胀如两只肉锤,夯打在身上丝毫不觉得痛。
“我快死了!”
他在狂吼,朝自己,朝不知名的对手,朝某种被寄予希望的存在。他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意义,仅根据以往的经验来判断,自己可以被杀死,但绝对没有理由这样死。
“差太多了......唉!”
冥冥中一声叹息响起,十三郎终于等来回应,方式却不如他所猜想的那样。许是因为神智混乱所生成的错觉,十三郎觉得自己的胸口印记处长出一只手。但不是伸向体外,而是顺着身体向下方游走,经过双腿探入大地,轻轻松松、随随便便一抓。
抓到了什么?十三郎不晓得。
那记声音响起的时候,十三郎已经失去了意识。此刻的他几乎散了架。空有一身无上修为却连站都站不住,松松垮垮瘫倒在地面。
再醒来,一切都变了摸样,又像什么都没有变。
......
......
天还是那片天,除减少三颗星辰再无一丝异状;山也还是那座山,除了高度有所变化。形貌皆与之前一致。
睁开眼看到那座山的瞬间,十三郎不知怎地就生出念头,走完这座山将不再是五千八百七十三步,而是多出一步。
这真的是件奇怪的事。休说以十三郎的警惕,哪怕换个从未经过世事的人在他的位置,此时也没理由关注山峰有多高。偏偏十三郎就是这样。非但如此,他还下意识地以目光测了一遍,态度极其仔细,神情也很专注。
“五千八百七十四,为什么?”
数清楚山峰有多高,十三郎也从那种恍惚的状态恢复,自问后将那组莫名其妙的数字扔到九霄云外。目光四望。他发现到自己正躺在山顶,同时留意到周围的景物与之前那个空洞几乎一模一样,留意到自己胸口那个印记似乎更深刻,尤其是中央的那条线,颜色略显深重。
十三郎留意到自己的身体,惨不忍睹偏偏强大无比;他还留意到自己的修为,本尊于分身境界相当,距离最终圆满均只余一线,但给人难以逾越的感觉。十三郎知道这不代表什么,严格计算法力深厚程度、还有精纯等方面的话。因为这场变故,本尊已超出分身不少。
这些很重要,但又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十三郎发现了别的,因此才能断定自己所处的不是刚才那个空间。进而判断自己经历的不是一场梦,而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实。
身下的石头与上座山不同,带着纹理且有一个凹槽,同时身边还多出一个人:枪王。
枪王怎么会在这里?
十三郎很不解但已顾不上理会。他注意到枪王状态不佳,嗯,这个说法太客气,应该说枪王已难支撑下去,很快就会被这座山峰吸干。奇妙的是枪王并未意识到十三郎的存在,好似沉睡过去一样,或干脆是昏迷。
救人要紧,十三郎来不及多想,赶紧取出丹药为枪王服下,同时探手在其头顶,尝试着为其输送法力。
现在的他最不缺少的就是法力,当然这不代表十三郎的状态有多好,事实上他的伤比枪王沉重,更需要调养打理。两人的最大区别在于,同样身处在山顶,十三郎几乎不用管那道吸力如何,陆某人却不行。
说来也怪,几乎在十三郎的法力输送进去的那个瞬间,看似快要死掉的枪王马上醒转过来,茫然中四望发现十三郎,惊喜中微楞说道:“其它人呢?”
十三郎也是一愣,说道:“其它人?没和你分开么?”
枪王疑惑更重,回答道:“没有啊,我们相约寻找真典......咳咳。”
记起前事,枪王羞愧不能言,显然他至今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认为自己等因为贪心再遇凶险,最终劳动十三郎赶来救驾。
“算了不要说了,你先休息吧。”
十三郎也觉得羞愧,没好意思说出“这一切都是我惹的祸”,宽慰后说道:“不介意的话,我先把你收起来。”
事急从权,枪王沉默点头,心里明白十三郎不仅仅是为了救自己,同时也为了节省法力。山峰吸力如此庞大,枪王不断吞服丹药尚且供应不过来,十三郎不可能一人供应两人,最好的办法便是将他收入空间,由其慢慢打坐恢复。
一般人绝不能容忍被人装起来,枪王与十三郎之前无需顾虑这么多,同时对他的能力也放心。只不过,看似理想的计划做起来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十三郎挥手间神情突变得呆滞,表情好似见了鬼。
“收不了?”枪王变了颜色,很快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结果。
“收不了。”
十三郎从牙缝里迸出这句话,忍无可忍、最终还是按下请小不点尝试的念头,无奈抬起头,对着天空咆哮。
“真灵居然绑架人质!涅祖,你还要不要脸?”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