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但很多人还是觉得对不起稷家先祖。
大概稷家的先祖也在墓地里反思,怎么就生了一窝废物?说不定还都不是他的种!稷家人以血铸剑,方能成就王权,怎么会出现无法铸剑的血统?
耻辱啊,耻辱!
荒谬啊,荒谬!
稷家人怀疑血统被污,但也不会当众扇自己的脸,依旧维持着王者的风范,却少了一丝底气。很少有人知晓其中隐秘,就是因为稷家人的有意藏着那些秘密!
过去的这一千多年,能以血铸剑的稷家人,十个手指都能数得过来。只是,这些铸剑的人也冒着很大的风险,铸剑需要放血,放血意味着虚弱,一旦虚弱,就容易让一些人有机可乘,一个不小心甚至可能会令身体留下极大的隐患,这样的例子不在少数。
但同时,一旦成功,继承王位的阻力也就小了。
“稷放曾经去找过工甲恒,希望工甲恒能打造一把满意的王者之剑出来,可惜没能成功,最后稷放是用自己的血铸剑的,为此还差点被刺杀。”盗七将自己得知的消息说出来。
稷放的夺位,族中肯定有发对的声音,但是,当这把王者之剑一出来,没一个人吭声了。
这把剑,就是王者血统的证明!不管稷放夺位的手段有多不光彩,不管他耍过多少手段,但,这把剑一出,整个稷家就没了声音。
稷家人恨易家人,明明他们能卜到星蝶的位置,却因为担心稷家势大对他们不利,所以迟迟不愿占卜,直到出了易祥的事情,那几位才出面占卜。
易家出事之后,稷家是第一个朝他们下手的。
邵玄想起了他当年去王城的时候,在工甲恒那里见过稷放,那时候稷放好像就是过去求剑的,只是没能求到,工甲恒做不出稷放要求标准的剑。而根据盗七所透露的稷放铸剑的时间来看,稷放铸剑,应该就在邵玄离开不久。
这次去王城,对上稷放,得小心了。王者之剑,必定有它特别的地方。
“巳呢?说说‘畀’的首领巳,那是个怎样的人?”邵玄问。
“巳?”盗七的高昂情绪一下子冷了些,“巳,对很多人而言,意味着死亡,不对,应该说是生不如死。那可是奴隶贸易者的头领,他眼里,没有贵族,没有部落,只有奴隶的价值高低。‘畀’组织内有一个词,叫‘省民’,不管这个词在别处是何意,在‘畀’内,它的意义就是去审视一个人是否有成为奴隶的可能,价值几何。”
就像用挑剔的眼光去看砧板上的肉。
“巳喜穿黑衣,有一个长长的‘十字’手杖,手杖上端有刀,是横着的觿的形状,上面的刻纹是一只眼睛……”
盗七将自己所知道的有关巳的情况挑拣着说了说,说得口都干了才停下,看向邵玄三人,“这可是我费了老大劲才收集到的,你们赶紧将东西还我。”
“不,还还不值。”邵玄看向盗七道,“绑了。”
没理会盗七歇斯底里的叫骂,邵玄让人往盗七嘴里塞了块兽皮堵住,转头对归壑道,“你先带人继续往前走,我会一会那个巳。”
“你想用盗七将巳引过来?巳真会找来?”归壑问。
“巳已经快找来了。”邵玄将手中打结的草绳碾碎撒开。
归壑想说他也留下,但考虑到大部队的问题,还是将话咽下了。最后,留下的除了邵玄之外,还有甘切、雷山部落首领坴寨,剢部落首领刺都,水虎部落首领区离,以及长舟首领木伐。他们都想见一见传说中那位最大奴隶贸易组织的首领巳。
盗七被堵着嘴巴,困成个茧状,只露出头在外。一开始还左动右扭,现在平静了。
太阳逐渐落下,天色黯淡下来,晚风带着幽幽凉意。
快被捆成茧的盗七被邵玄扔在草地上的一颗大石头上,没呼喊没挣扎,沉默着,仰头,目光专注地盯着空中,仿佛一个思考宇宙奥妙的哲人在沉默吟诗: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干什么?
哐啦哐啦——
锁链的声响在夜空下响起,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邵玄坐在石头上,朝声音响起的地方看过去。
远处,有个人影出现,黑色的斗篷被吹出呼啦呼啦的动静,手上拿着长长的仿佛镰刀一般的东西,就像是从黑夜里走出来的死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