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南的心湖泛起一阵阵波澜。
忽然间。
他觉得眼前这位男子跟自己很像……不,严格来说,他跟以前的自己一模一样:天赋上佳,少年天成,虽然悍勇无畏,却也不通人情。如果不是易世重生的改变,自己将来的结局恐怕跟这位男子没有差别。
再细细心想,现在的自己真正改变了吗?
得到雷霆力量,拥有魔能,聚结银叶团朋友……尽量努力改变一切,可是直到现在,自己本性还是没有改变吧。
由始至终。
还是被人家打了一拳,奉还别人三脚的心性吧?杜南忽然想到银叶团之殇。那一次,整个团体都被烈火烤炼。虽然大家都支撑了过来,也跃晋到更高的层次。不过银叶团还是没能回复当时的生气,那些熟悉的身形依然不在身旁。
归根结底,是不是自己太仁慈了一些?
“杜先生在想什么?”蓝桥看到杜南异常,不禁奇怪问道。
“一些过去的事情,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杜南也不言明,说道:“蓝大先生,你跟步天峰是两种类型的人。你的力量和成就都比步天峰高很多,却没有处事和办事的能力。蓝氏一族和蓝夫人的祸患,如果换成步天峰来应付,哪怕他的力量仅有你的一半也能做得比你好。在智慧和谋略上,你比步天峰要差很远。”
“嗯,你说得没错。不用说步天峰,任何一个正常人也能做得比我好。杜先生,所以呢?”蓝桥也是点头。
“我跟你一样。”
杜南轻轻叹道,然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身现浮现一种无法言喻的微光。
整个人仿佛打破什么梏桎。
缓缓进入一种灵魂升华,蜕化转生的状态之中。
慢慢地。
杜南睁开双眼正视蓝桥,神情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以前的我跟你差不多,以为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足够了。但是,所有世事都拥有千丝万缕的关联,你的每一个举动,每一个想法都会影响到其他人。无论你愿不愿意,总有很多事情朝着你不愿意发生的方向发展。”
“所以?”蓝桥依然在问。
这时候。
他看到这位年青人改变了,不是变强或者变弱,而是一种心灵上的蜕变。
仿佛一朵鲜花结成了果实。
“我是千年族人。”杜南没来由的一句,然后又自嘲一般说道:“在以前,不,现在的我也一样想着:将千年族人全部找出来,并且使用自己的力量保护这些数量越来越少的族裔,力尽我作为同族的义务。蓝大先生,你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换了我有力量也会保护族人。”蓝桥说道。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现在有一个人有很不一样的想法。他是‘步天峰’,一份被我完美切割的记忆。现在我使用‘步天峰’的想法再想一次,发现整件事情完全不一样了。”杜南还有一种飘忽恍悟的境界中。
“现在是什么样子?”蓝桥懂了。
这个年青天才的想法变了。
不是‘步天峰’的记忆改变了他,而是他改变了自己。或者说,他‘觉醒’了。
“我现在在想:千年族人一直被当成商品,一直被天下人所凌压,为什么……千年族人不能反过来凌压天下人?”杜南眼瞳发亮,脚下一个巨大光轮展开,将蓝桥一迸纳入其中:“千年族人很弱,但是我不弱小。为什么我要保护千年族人,而不是代表千年族人将整个天下的豪强踩在脚下?”
“所以,你不再防守,你要进攻?”蓝桥笑了。
一人敌对天下人?
这只是一种比喻。
蓝桥只知道一件事:这一瞬间,这位杜南跟自己一样了……老老实实当呆头女婿有什么好,妻亡,族散,徒叛亲离!想要真真正正的做人,就要杀到一个宗族连一页文字都没人敢记录,杀到几百多个神国都崩析瓦解为止。
防御?防御是什么?
当你杀光了敌人,还要盾牌做什么?
“没错。我不会银叶团发生同样的事情,仅仅增强自己的力量是不够的。人心不改,命运就不会改变。现在……”杜南慢慢抽出殇焰剑,剑指蓝桥说道:“你和我正站在一个叫做‘命运之轮’的太古神威上,也站在命运的交叉路口上。这一次可能是我成功地改变,或者不自量力地作死。”
“杜先生,我无意取得任何东西。”蓝桥真无活意,只求一死。
“我真的懂你这种心情,蓝大先生,现在押赌的人是我不是你。其实现在我也不想要任何东西,只想跟过去的自己做一次了断。”杜南长长呼了一口气,又说道:“我摸到了斩空剑的门槛,本来,我在三十剑之内一定能斩杀你。”
“噢?”蓝桥眼神大亮。
“现在,我赌三剑杀你。”杜南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意志,仿佛在跟命运之神作交易:“如果我做不到,终生不用五轮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