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妹所言差矣。”
郭图虽然客气,可那一副傲气凌天的样子任谁都看得出来:“某窃以为,果真有人逍遥法外而法不究,这并不是法令的错误,而是执法的问题。有法可依,有法必依,违法必究,执法必严,若把执法中出现的问题归结到法令头上去,岂不荒谬……”
郭图还在长篇大论,但刘澜实在看不下去了,如今在座众人都赞同了你的观点,而那位小丫头不过是因为辩论不过的好胜心使然而强词夺理罢了,可你郭图非但毫无风度反而还一副欲要‘除之后快’的样子又何苦来哉?眼见着小丫头被郭图说得眼眶微红,而郭图依旧不依不饶,刘澜挺身而出,道:“郭兄所言某赞成,亦不赞成,某以为,法令可揭露罪恶,却并能消除罪恶。而法令之根本,是在于规范人的行为保障民间之正常秩序,但必须要看到的是,不管任何法律都不是万能的,是法必有漏洞,也许在当时制定的时候觉得很准确,可就如郭兄所言,随着时间的发展,朝廷之变革,法令依旧会变得不合时宜。所以与其制定法律来防范制约犯罪,不如提高普法率和道德观来减少犯罪。
而法律本来就是社会层面的问题,是面向全天下所有人的,若只是规范一两人就称不上为法,但法律的惩罚功用却又是在社会层面上面对少数人的,因为绝大多数的时候。法令的存在是以约束行为而存在,如若能以融入这位姑娘的口中的道与德,那么在双管齐下的约束下。法律法规才能起到真正的约束力。
尧、舜、禹、汤、文、武、成、康之际,何其爱民之深,忧民之切,而待天下以君子长者之道也……
知天下之恶不胜刑,而刀锯不足以裁也。是故疑则举而归之于仁,以君子长者之道待天下,使天下相率而归于君子长者之道。故曰:忠厚之至也。
《诗》曰:“君子如祉。乱庶遄已。君子如怒,乱庶遄沮。”夫君子之已乱。岂有异术哉?时其喜怒,而无失乎仁而已矣。《春秋》之义,立法贵严,而责人贵宽。因其褒贬之义。以制赏罚,亦忠厚之至也。
这一篇苏轼的刑赏忠厚之论刘澜在后世时就背得滚瓜烂熟,只是连他也没想到这么顺口而出几许炸响核弹语惊四座。此刻场中众人都瞪大了眼睛,这突然冒出的小子到底是何人?怎么从未见过,但他这番言辞虽然有拾千人牙慧的嫌疑,但对比郭图与蔡家妹子一个*令一个讲道德却有着十足分量,使人发馈警醒。
一直风轻云淡不被任何事物影响的郭禧突然一拍桌子,长身而立,大声道:“好一个立法贵严。而责人贵宽。!有你此话,今日这场辩论,你当得头甲!”
郭禧这一番言论彻底让年轻人群炸开了锅。但可以预见的是他将受到无数人的嫉妒,但奇怪的是,郭家子弟中,却一个个异常激动起来,几乎把刘澜当成了英雄。这里有刘澜讲德法的语惊四座,但也有刘澜压了傲慢无度的郭图一头原因。但在郭林眼中,这位与他同辈的‘侄子’单凭他口中的立法贵严。而责人贵宽这八个字,就是长子郭图拍马也不及的。
“文藻华丽,法理清晰,这场辩论能当头甲,这篇文章亦能当头甲,颍川之地果然人文荟萃,才俊辈出啊。”蔡邕看向刘澜含笑道。
蔡邕和郭禧双双点甲,可谓是盖棺之论,方才还有些心下不服者纷纷收起敌意对刘澜赞美起来,而抛下敌意再思方才那篇宏论,一个个尽皆沉默不语,尤其是最后那句话。
立法贵严,而责人贵宽。
场中除郭图和那女子外,无不彻底对刘澜心悦诚服。
“小俊杰,你乃是谁家子弟?姓甚名谁?”颍川有如此才俊,老夫怎会不知?郭禧猜测这位年轻人很可能是寒门子弟,若真如此,岂不是能够延揽家中?一念及此,犹如获得至宝一般,一脸和蔼的抚髯而问。不想刘澜还没有回答,其子郭林好像知道父亲打起了何等念头一样,迈步而出,恭敬的对其父,道:“父亲,他就是那幅柳城赋中司马横鞭,柳城虏溃崩,北地永无患的正主,刘澜刘德然,乃涿郡刘家刘老之后。”
“怪不得,怪不得。”郭禧虽然略有失望,但还是喜道:“原来是世侄,看来我那老友后继有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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