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也许今天他早已调转马头逃了,已经逃了十年几十次了,再逃一次又如何,但现在已经变了,现在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拖住鲜卑人,只有如此大家才会安全。
而至于自己的性命!邱义没有想,其实早在十年前他就已经死了,白白多活了这十年,也是该去找老兄弟们向他们赎罪了!
邱义朝地面狠狠吐了一口唾沫,但因为嘴里还掺着血水,吐出来的反而更像是血水而非唾液!前方隆隆的马蹄声声震寰宇,号角声更是响彻不休,还有眼前中部鲜卑柯最部的豹旗伽罗部的马旗,他和这两支部队打过的交道最多,没想到临死竟然会是一出冤家对头的相聚!
不过这样也好,下去后也能对老兄弟们说为他们报仇了!
呜!
一声三长三短的号角声响起,鲜卑收起了弓箭,换上了马刀一拥而上,而这一次他们所要面对的是身前这已经只有一百人的鲜卑人,还有远处赶过来足有两百鲜卑追兵,而在更远方,那如一线潮水的鲜卑人如同似那浩渺的钱塘江,破涛汹涌地正在冲杀而来!
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在这样的滚滚江水前就似巍峨的岳阳城也似那般渺小,更何况是不到十人的阻击部队。也许一粒石子投到潮水中还能溅起一篷水花,但他们却连那石子所能拥有的力量也没有!
其实在邱义问武恪司马会不会来时他就已经有了战死沙场的准备了,所以武恪才希望司马那愣头青别白白前来送死!
在这支队伍里司马刘澜,张正,梁大,赵洪,冀北,李翔,徐阿泰,性格迥异,武恪和张正关系平平,总感觉这小子傲的很,以前对梁大李翔这俩小子也没啥好感,后来老在一起喝酒关系反而改进了不少,至于冀北和徐阿泰俩闷葫芦打死放不出一个屁来和他们根本不对路,至于赵洪那就是司马的跟屁虫,别人敢要在背地里说司马一句坏这小子就敢立时拔刀宰了他!
不过话又说回来,赵洪这小子是愣头青,可其他几个何尝不是毛头小子愣头青?一个个说到死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好像死对他们根本就算不了什么,想想自己二十多岁那会儿提起死字不也是毫无畏惧,可现在不一样了,有亲人有女儿,怎么能就这么死了?一直以为是自己年龄越大越孬了,但此刻离死越来越近了,好像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为啥岁数越大的人越怕死?是真舍不得啊!
要说这支队伍里谁最熟稔人情世故除了他武恪还能找出几个人来,可就是这么个滚刀肉的性格却破天荒对司马刘澜没有任何反感,甚至要把女儿许给他,不是先入为主因为司马从丘涟手中救下自己一命,而是在土山树林里的那一拳把自己打醒了。
从那时起他就知道这世上真就没啥舍得舍不得了!
眼前还剩一百多人的先遣部队与两百人的追击部队再次向他们发起了进攻,对于已经不到五人的武恪几人还能拿什么阻挡拦截?就算此刻他们能阻拦的了,可后面追击来的鲜卑大军也会把他们碾为齑粉!
刘小子,可千万别他娘犯傻过来啊!老子不用你救!武恪握紧了淌血的马刀,脸上的那道刀疤加上血迹风干结痂让他看起来面目更加狰狞了,回头眼眶深深地望了眼身后漆黑如墨的天际,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个傻小子,虽然年龄相差很多,但也就这小子能和老子尿到一个壶里了,所以,千万,千万,别他娘的来送死,为了老子,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