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孩子把它摁停。
“确定要关了吗?第一次按吧,我给你力度关小一点吧!”
“那好吧!”
这女孩一开口说话我就知道她不是本地人。
我:“听你口音不像本地的。”
她:“哦,我不是本地的,你口音听起来也挺像我家乡人的。”
我:“我贵州的,你哪的?”
她说起了家乡话:“老乡安?我家也是贵州嘞。”
她笑了,我也笑了。人生地不熟的,相信她也想认认老乡了。话语间我更觉熟悉了,熟悉的不仅仅是家乡话。我说笑着,不经一止,她也止,我怔怔望她,她怔怔望我,洗头的手也和这眼神一样,定了足足半分多钟。
是她,我没有忘记她姓李,没有忘记她的名字,那晚上不仅仅认了老乡,还认了老同学。互相留了电话,一起吃了一顿饭,后来在电话里我也更加了解了这座城市,她来这座城市的由因。我那时候相信缘分了,她在那时候对我来说还是梦,遥不遥得不可及我也还不知道,但我知道她独自一人在这冷漠的大都市里还没有男朋友,刚好我也还没女朋友。我那时候兜里最多也就三十块钱零钱,一丝犹豫,取了回家的路费,租了一身西服。到那家发廊时,她还在忙呢,我等着她给我洗头,等着她下班请她看一场电影。
我第一次穿西服,我第一次看见别人穿西服是看见兴虎穿,他那次穿的是卡其色的,我这次也特意租了一件卡其色的。兴虎穿的那件很合身,挺小巧秀气的,配上他的那气质,没有小姑娘喜欢他是不可能的。我租那件明显宽大了些许,租衣服那家店铺就一件卡其色的,我也没招了,租回来才发现没有合适的裤子搭配,看看兜里的最后三十块饭钱也只能拿运动裤将就了,加上我蓄了大半年盖半脸的斜留海,带着她就往电影院里跑了。我第一次约会,那年我二十岁,那年我天真的以为学成了兴虎的模样她就会喜欢我了,她不好意思的跟着我去了电影院,那估计也是第一次有男孩子约她看电影。
电影看完,她就算是我的女朋友了。那时候学里人人都在学校里谈恋爱,我想谈一次那得跑去发廊里花几十块钱洗头才有机会见到我的女朋友,不仅花钱,还得等上大半天。每月月底,就算不吃饭也要去洗头,我娘寄过来的钱虽越来越多,但我花的更多,后来谈恋爱的从每天在小树林里头哼哼唧唧改成了打电话,我也是有女朋友的人,我也要打电话。每天电话机那都是排着长队等着谈恋爱的人,每天我都要跟她道一句晚安,每次排到我时她都已经下班了,她用的是发廊的电话她不在店里我就不能和她道晚安了。
这次我家地里的庄稼收成好,我让我娘多寄了点钱,买了两部手机,后每天晚上都能道晚安了,我也啃了两三个月的馒头,连最便宜的菜都吃不上。后来,算是毕业了,找了一份当保安的工作先干着有点自己的收入,从一个小保安干到了保安队长。
毕业那年,二十三岁的我和她踏上了回家的列车,她家在西边的另一个村子里,我家在东边的村子里。那个春天,我和我娘商量了,第二日一早,我娘就去亲戚家借了钱,回家的第三日就上门提亲了。初八闹洞房那天,兴虎一来,我还以为是来抢亲的,一辆进口小轿车西装穿的比新郎的还笔挺,抢足了我的风头,我老婆见他时笑得比我去她家提亲时还要开兴。我老婆如果没有嫁给我嫁给了兴虎,那她的日子绝对过得跟我过得好,谁叫我厉害呢。
现在我每天虽然说没开上进口小轿车去上班,但我那辆破旧的自行车也让我感到安心,一个月两千多块的工资也没让我一家老小饿着,过这简单舒适的惬意的小生活别人都羡慕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