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软禁在百福殿小半年,直到来年三月三,文成公主由江夏王李道宗亲自护去吐蕃。
文成公主已经出嫁,父皇就不怕我再出什么幺蛾子,爽快的放我出去散心。而事实是我确实出不了什么幺蛾子,这是国事,又已经板上钉钉,在这件事上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十二姊不愧是能在父皇身边说上话的,父皇瞌睡她就能递了枕头。
四月初六,周家要办诗会,特意送了帖子到百福殿。
诗会的地点在骊山别院,不远,也不近,只是景致正正好。
去年的四月正赶上骊山春蒐,今年四月又要去骊山游玩,这可真是巧。
可也有不巧的,李娴与我同行。
十二姊出嫁前,我和她最乐意做的事就是奚落对方,而最不愿意做的事就是看着别人奚落对方。因此我去捧十二姊的场子不奇怪,李娴去就很奇怪了。
去的时候骊山北麓的桃花开的正艳,明明是四月天却好似上赶着来开,一朵朵地挤压半山腰上,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我们由几个挑夫担着肩舆上山,沿着遮遮掩掩的小道盘旋上山,虽然不如我和三哥来时策马自如,但一路上听虫鸣鸟叫,闻馥郁芳香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在骊山别院,我看到了嫁做人妇的十二姊。自她出嫁,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
她梳了妇人头,发间鬓了朵丹蔻色的绢花,穿着水天一色的高腰襦裙,整个人一下子变得娴静又端庄。
远远见我们上山,她撇开正说着话的两个姑娘迎上来。
她站在门外两步的地方,温婉地笑了,嘴角弯弯,双目含秋。有一瞬间,我差点将她认作李淼。
“十五妹。”
她先看李娴,点点头。
又来携我的手,小声地叫我一声:“百福。”
还如闺中的样子,那段时间,我,她,李淼都以小字相称。
我任她拉着,一路走进去。
别院已经来了不少女儿,一个个如花似玉地三三两两簇在一起。
十二姊轻声招呼了身边婆子几声,在那些女儿们还没反应过来,先领了我去后面的小院。
“你多住两日吧?反正也不急着回宫。这骊山的景你比我熟悉,等诗会散了,我们好好玩两日。你从前不是总和三哥来围猎?我今日使人去请了几位王兄王弟来前院喝酒。等明日我们也可一起去打猎。还有几位哥哥们的朋友同门,都是叫得上号的,大家一起去比试比试。”
她走在前头,自说自话,声音一如既往地随性。
除了话尤其的多。
我顿住脚步,停在廊下,偏过一点点头,定定望着她,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末了,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响起,咬出一个“是”来。
厢房是按我在江夏王家别院的格局布置的,别说一应摆设相同,就连妆案上的牡丹花纹都一摸一样。
我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房间,抖了抖,问:“这是何意?”
我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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