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宁,没有愤怒、没有咆哮,有的只是无尽唏嘘苍凉。
“我李家游走于钢丝线上,不断在天子、天宫两面周旋,装孙子!你知道为了今日,我李家历代祖宗的付出吗?什么叫含冤忍辱,你嫁给柴绍算什么?你祖父为了我李家的崛起,不惜亲自……”李渊说到这里,却是说不下去,只能苍凉道:“你应该知道,为李家历代的不断付出。你大哥身为嫡长子,如今也深陷东海龙宫生死未卜,为父也是在陛下面前几次被朝臣污蔑,险死还生,稍有一个不注意,我李家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你知道这一切都意味着什么吗?”
李秀宁嘴唇动了动,许久无语。
“如今万事俱备,只差柴家无数钱粮的支持,我李家大业只差你这一步,若叫我等功功亏一篑,我等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大业之路,一旦踏上便没有回头路。若有犹豫,日后此事暴漏出来,李家唯有满门抄斩的下场!如此惨剧你忍心吗?你忍心为父、你母亲、你哥哥上了断头台吗?你知道李家的利益和多少门阀世家捆在一起?事到临头退无可退,即便我李家心生退意,背后的门阀世家也决不答应!到时候不等陛下动手,背后的盟友便叫我李家死无葬身之地!”李渊看着李秀宁,仿佛一个寻常父亲在与女儿抱怨生活中的琐事。
啰里吧嗦的言语听在李秀宁耳中,却是犹若一柄柄利刃,不断将其防御扎的千疮百孔。
“你自己考虑吧!”许久后,李渊才轻轻一叹:“华容公主贵为天家女,为了大隋国运的延续,不得不远嫁高丽。为父如今好不容易利用陛下牵制住了张百仁,使得张百仁生出大势已去的念头,我李家前程、身家性命具都在你一念之间。”
一滴滴珍珠泪,犹若雨水不断滑落,沾染了李秀宁晶莹的面孔,打湿了胸前的衣襟。
“我要见张百仁一面,最后一面!”
李秀宁嘴唇咬出殷红血液,过了一会才倔强的道。
李渊沉默,过了一会才沉重道:“好!三日后张百仁与杨琦决战于泰山之巅。”
李秀宁转身离去,唯有一滴滴泪珠划过空气,落入地下的青石上。
“爹,是不是太残忍了!”李元吉走出来:“柴家虽然也是高门大户,但却及不上我李家,咱们强行抢夺又能如何?”
“规则啊!门阀世家有门阀世家的规则,若能强抢,岂不乱套了,到时候门阀世家人人自危,场面不可控制”李渊抚摸着李元吉的肩膀:“你记住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李元吉默然不语,只是看着湖水发呆。
偏殿
李世民听了下属回报,无奈一叹:“小妹终究难逃宿命!柴家公子温文优雅,乃是大户人家的公子,面貌英俊富有才华,乃是良配也!最关键的是喜欢小妹喜欢到骨子里,小妹嫁过去也是幸福美满。”
一边春归君默然,心中却嗤之以鼻:“柴家虽好,但能及得上战力盖世的张百仁?若能得张百仁,凭借张百仁的手段压服门阀世家,扫平柴家也不过转念之间罢了。到底是肉眼凡胎,不识得真龙。”
李世民将春归君表情收入眼底,心有猜测,却是苦笑一声:“张百仁虽好,但如今已经得了先天神祗,此人日后若长生不死,只怕我李家大权旁落,所有一切都为张百仁做了嫁衣。”
“王朝更迭自古如此,后辈子孙不如人,自然会被别人所取代!”春归君摇摇头:“与其便宜别人,倒不如便宜张百仁。亦如北周被杨坚取代,杨坚被你李家取代,说来说去都是一脉血统。”
李世民闻言默然不语,话是这么说,但李秀宁与张百仁结婚,就是外戚。不得李家正统,李家人岂能将大好江山拱手相让?
“你如今吞噬凤血,有几千年寿命,怕什么张百仁啊!几千年过去,时代变迁,说不定又出了什么新花样!”春归君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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