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发生的不测,京城里任何四品以上官员的府邸他都狠狠地记了一遍,谁也不敢保哪日就去了谁家,万一真遇到不测,也能做到知己知彼。
而做为他死对头的姨母家,顾府是重中之重要熟记的。
顾家上下对洛正德请安问好,洛正德恍若未闻,仆人上茶,洛正德也看也不看,坐在主位上把玩着那柄折扇,“我今日到顾大人府上,实则是来探望南琴表妹,不知南琴表妹何在?”
原本,顾家夫妇还想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看了三皇子这态度,摆明了若是不把顾南琴嫁进他三皇子府,这事就算没完。
虽然,洛正德昨日派人来时就说过五皇子向皇上求了手谕,要娶那个叫杜雪巧的村姑,可圣旨没下,他们也没听谁说起过这道手谕,就算觉得这事很有可能,却也不敢轻信,正想着一早进宫去见皇贵妃问个清楚,结果三皇子就上门了,就是想求皇贵妃给做主,这回也没机会了。
洛正德见顾氏夫妇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接他的话,将扇柄在桌上一敲,“顾怀礼顾大人,本皇子问你话呢,可否请我那南琴表妹出来一叙?”
顾怀礼忙道:“昨日南琴感染了风寒,此时正病的沉重,怕是不便来见殿下。”
洛正德‘哦’了声,“既是如此本皇子更该去瞧瞧南琴表妹,若是实在病的太重,也好进宫请御医来看看。”
顾怀礼忙道:“殿下有心了,南琴已喝过药,刚睡下不久,待醒来时若还是病的沉重,定会烦劳殿下费心了。”
洛正德也不恼,折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慢条斯理地道:“自古多情空余恨,本皇子还是明白南琴表妹的苦楚,我那五弟也是个狠心的,谁不知南琴表妹对他情深一片,他却为了那样一个女子伤了南琴表妹的心,也难怪南琴表妹忧思成疾,罢了,既是表妹身子有恙,本皇子也不难为她了,至于我昨日派人来提了亲事,顾大人还是好好想想,我与南琴表妹的情意虽不及五弟,可本皇子愿以正妃之礼迎娶表妹,还望顾大人在南琴表妹那里美言几句。”
顾怀礼连连点头,哪里还敢不应,若是五皇子和杜雪巧的事成真了,自家女儿肯定是不能嫁到五皇子那里当侧妃,嫁给三皇子倒不失为一桩美事。
而且,顾南琴将三皇子打伤,若是和五皇子亲上加亲,倒可以护得住她,可如今五皇子妃另有人选,他们不答应这门亲事,三皇子真拿这件事来发落顾家,他们根本就无力反抗。
什么位高权重,比起人家皇上的亲儿子,全都是狗屁不是。
只是,三皇子为人阴险,别人或许还看不出来,顾怀礼却比谁都清楚,真把南琴嫁过去,三皇子会对她好吗?
其实说白了,三皇子想要娶南琴的目的说不定就是看中她被了然高僧批过的命相吧。
洛正德迈着方步由打顾家出去了,一直躲在屏风后面偷听的顾南琴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爹娘,你们把我送到皇上那吧,南琴做错了事应该受到惩罚,反正就是死我也不嫁给那个小人。”
顾夫人心疼的抱着女儿也流了一地的眼泪,顾怀礼是又气又恨又无奈,最后咬咬牙,“女儿,你去找你表哥吧,或许这件事还有转机,大不了做不成正妃做侧妃,凭你们这些年的感情,我想你承安表哥也不过就是受了那个女人的蒙骗,他对你一定还是有感情的。”
顾夫人也道:“若是有机会将那个女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除去,正妃的位置不还是你的?”
顾怀礼和顾南琴俱是一愣,顾南琴两眼放光,顾怀礼却皱紧眉头,“这事可不能胡来,杜雪巧是皇上亲自下了手谕钦点的五皇子妃,若是被人不明不白地死了,定会惊动皇上,到时万一查到南琴身上,别说南琴,就是整个顾家都要背负罪名,若没有万全之策,此事定不可妄为!”
顾南琴哪里还听得进顾怀礼的警告,一心就想着顾夫人那句话了,对顾怀礼敷衍道:“爹爹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这些道理我都懂,我一定要去追承安表哥,就算不能做他的正妃,做个侧妃我也不要嫁给洛正德那丑鬼!”
说完,顾南琴朝爹娘施了一礼,转身向自己的绣楼跑去,不是第一次离京,该准备什么东西丫头也都心里有数,很快就将行囊打点好。
跟来的顾夫人又塞了几十张银票给她,“乖女儿,此一去吉凶未卜,你一定要记着收敛些脾气,再不可闯祸了。”